简车的成功,如同在略显沉闷的朝堂与京城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阵阵。康熙亲自肯定,使得之前那些关于“奇技淫巧”、“不务正业”的议论声小了许多。格物院的地位水涨船高,连带着太子胤礽的声望也稳固提升。前来格物院参观请教,或是希望通过太子门路获取新式纺机“授艺权”的宗室官员,明显多了起来。
毓庆宫内,氛围却并非全然轻松。这一日,乳母抱着刚满周岁的荣安,面带忧色地来寻元锦:【太子妃娘娘,您看四格格,从昨儿夜里起就有些蔫蔫的,吃奶也不如往日香甜,摸着似乎有些发热。】
元锦心头一紧,立刻将女儿接过来,用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又轻轻吻了吻,果然有些烫手。小荣安依偎在母亲怀里,小脸通红,鼻翼微微翕动,呼吸都比平时急促了些,不像平日那般活泼,只小声地哼哼着,精神萎靡。
【快去请太医!】元锦一边吩咐,一边抱着女儿在殿内轻轻踱步,心中焦虑。弘昱和荣安是龙凤胎,年纪最小,体质相对孱弱些,平日里她最是小心照顾,没想到还是病了。
胤礽下朝回来,听闻小女儿病了,连朝服都未换便赶了过来,从元锦手中接过荣安,眉头紧锁:【好好的怎么发起热来了?太医怎么说?】
【刚诊过脉,说是偶感风寒,邪客肌表。开了疏风散寒的方子,已经去煎药了。】元锦忧心忡忡,【只是孩子太小,喂药怕是艰难。】
果然,当宫人端着煎好的药汁过来时,无论怎么哄,小荣安都紧闭着小嘴,药汁顺着嘴角流下,就是不肯咽下去,急得元锦眼圈都红了。
【让孤来试试。】胤礽示意宫人将药碗给他,他小心翼翼地用小小的银匙舀了少许药汁,极有耐心地凑到女儿嘴边,声音是从未有过的轻柔:【荣安乖,我是阿玛,喝了药病就好了,阿玛带你去御花园看花花……】
许是父亲低沉温和的声音带来了安全感,小荣安哼哼唧唧地,竟然真的张开小嘴,勉强咽下了一小口。虽然大部分还是吐了出来,但这已是不小的进展。
【殿下……】元锦看着胤礽专注而温柔的侧脸,看着他明黄色朝服上不小心沾染的药渍,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酸涩。这个男人,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此刻却只是一个心疼女儿的父亲。
【无妨,慢慢来。】胤礽头也不抬,继续耐心地尝试着喂药。
就在元锦心焦如焚时,系统界面悄然浮现,发布了特殊任务: 【触发限时亲情任务:父母的守护。】 【任务要求:悉心照料生病的女儿荣安,使其尽快康复。】 【任务奖励:系统积分500,“幼儿常见疾病护理与预防”知识大全,亲子关系小幅提升。】
元锦心中稍定,立刻循着系统提示的要点,亲自指挥宫人取来温水,用细棉布蘸湿,轻柔地为荣安擦拭额头、脖颈和手脚心,进行物理降温。又吩咐小厨房熬制清淡的米汤,以备补充水分。
在父母二人彻夜不眠的轮流精心照料下,到了第二天午后,荣安的体温终于降了下来,虽然还有些咳嗽,但精神明显好转,能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父母,甚至对哥哥弘暄做鬼脸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
【退热了就好,退热了就好。】胤礽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感到一阵疲惫袭来。元锦也是心力交瘁,但看着女儿好转,只觉得一切都值得。
【恭喜宿主完成限时亲情任务。】 【获得奖励:系统积分500,“幼儿常见疾病护理与预防”知识大全已传输。】 【温馨提示:婴幼儿体质娇弱,需注意季节交替,保持环境清洁,饮食得当,可有效预防疾病。】
经过此事,胤礽对儿女们似乎更加上心,每日再忙也会抽空问问孩子们的情况,尤其是对体弱的弘昱和荣安,关怀备至。元锦则将系统给予的护理知识仔细整理,结合太医的嘱咐,拟定了一套幼儿养护细则,不仅在毓庆宫内施行,也悄悄分享给了关系亲近的几位宗室福晋,赢得了不少感激。
然而,朝堂之上的风云,却从不因后宫的温情而停歇。荣安病愈后不久,一桩震动朝野的大案,猝不及防地爆发了——顺天府乡试舞弊案!
消息传来时,胤礽正在检查弘暄的功课。何柱儿几乎是踉跄着跑进来,脸色煞白:【太子爷,太子妃娘娘,出大事了!顺天府乡试爆出舞弊,有举子当街告状!如今……如今矛头直指张英张大人!】何柱儿喘着气,【张大人已被停职,交由三司会审!八爷那边的人已在鼓噪,说要揪出幕后主使!】
张英!胤礽瞳孔骤缩,猛地站起身:【张英?不可能!】他随即意识到什么,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好手段……真是好手段!利用科举大案,一石二鸟。既除了张英这根眼中钉,又要将污水泼到孤身上!】
张英为人清正,学问渊博,是他颇为敬重的老师之一,也是朝中公认的太子党中坚。更重要的是,此次顺天府乡试,确实是他一力举荐张英担任主考,意在选拔真才,以示东宫公正。此刻舞弊案发,张英被推上风口浪尖,这分明是冲着他这个太子来的!
【皇阿玛如何说?】胤礽沉声问,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皇上震怒!已下令严查!】何柱儿的声音越来越低。
幕后主使?这几乎是指着胤礽的鼻子了!
胤礽挥手让何柱儿退下,独自在书房内踱步。此事处理不好,不仅会失去张英这位能臣,更会严重打击他的声誉和势力。
元锦闻讯赶来,见到胤礽如此神色,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她轻轻关上门,走到他身边,没有急着开口,只是递上一盏安神茶。
【他们这是要断孤的臂膀,毁孤的清誉!】胤礽一拳捶在案几上,胸膛剧烈起伏。
【殿下息怒。】元锦柔声道,【越是此时,越需冷静。张英大人品性,殿下深知,皇阿玛亦是知晓。舞弊之事,未必是空穴来风,但栽赃陷害,亦有可能。当务之急,是查明真相。】
【三司会审,老八他们必然安插人手,想要查明真相,谈何容易!】胤礽烦躁地说。
【明路难行,或可另辟蹊径。】元锦沉吟道,【殿下可还记得,格物院最初招募工匠时,曾有一些出身市井、三教九流皆有些门路的‘帮闲’?他们打探消息,有时比官府更快。何不让他们暗中查访,看看最近京城有哪些官员、富商与涉事考官或举子有过异常接触?尤其是资金往来。既是受贿,必有银钱痕迹。】
她顿了顿,继续道:【殿下,】元锦沉吟片刻,又道,【除此之外,妾身以为,我们或可‘以退为进’。】
胤礽挑眉:【以退为进?】
【是。】元锦目光清明,【殿下不妨主动上折,向皇阿玛请旨,言明张英虽是儿臣师傅,但若果真涉案,儿臣绝不袒护,恳请皇阿玛严查,以正视听。同时,自请避嫌,暂不过问此案审理。】
胤礽先是一怔,随即眼中闪过激赏:【妙!如此既能彰显孤大公无私,又可堵住那些说孤干预司法之口,更能让老八他们放松警惕!元锦,你真是孤的女诸葛!】
【此外,】元锦补充道,【可让我们在御史台的人,不必急着为张大人辩白,反而要上书,恳请皇阿玛彻查,但重点在于‘查明真相,勿枉勿纵’,并强调科举乃国家抡才大典,若有不法,无论涉及何人,均应严惩。此举既能彰显殿下公正,也能将水搅浑,为我们暗中查访争取时间。】
胤礽听着元锦的分析,焦躁的心情渐渐平复,思路也清晰起来。他握住元锦的手:【幸亏有你提醒。孤这便去安排。】他目光重新变得锐利,【想要借此扳倒孤,没那么容易!】
胤礽立刻秘密召见了心腹属臣,分头行事。一拨人动用那些市井力量,暗中查探;另一拨人则在言路上布局,引导舆论。同时,他亲自起草了那份“以退为进”的奏折。
接下来的几日,朝堂之上关于科举案的争论异常激烈。八阿哥一党步步紧逼,不断抛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证据”,试图将火引向胤礽。而胤礽这边的人,则紧扣“查明真相”四字,稳守防线。胤礽自请避嫌的举动,果然赢得了康熙微微颔首,也让八阿哥一党有些意外,攻势稍缓。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胤礽派出的市井人手,竟真的带回了一条关键线索:他们发现,一名与八阿哥府上管事往来密切的绸缎商,在科举前曾通过钱庄,向一名副考官的小舅子名下,转入了一笔巨款,时间、金额都极为可疑!
得到这个消息的当晚,胤礽来到元锦房中,神色却不见轻松。 【线索虽已找到,但仅凭此,恐难彻底扳倒老八。】胤礽揉着眉心,【那个绸缎商完全可以说是正常生意往来,老八大可弃车保帅。】 元锦为他斟了杯参茶,柔声道:【殿下所虑极是。但我们所求,本就不是借此一举扳倒八爷,而是解救张大人,化解此次危机。只要能将水搅浑,让皇阿玛和朝臣们看到此事另有蹊跷,并非铁板一块地指向殿下,我们便算赢了。】 胤礽闻言,豁然开朗:【不错!是孤心急了。此案关键,在于‘破局’而非‘歼敌’!】
胤礽并没有立刻将此线索抛出去,而是继续让人深挖,同时暗中保护相关人证,等待最佳时机。
窗外月色朦胧,树影摇曳。前朝的风波并未平息,但毓庆宫内,两颗心却靠得愈发紧密。他们都知道,这场由科举案引发的风暴,才刚刚开始,但他们已做好了并肩作战的准备。而系统界面也再次更新: 【成功应对政治危机初期,稳住阵脚。】 【“风云渐起”剧情线推进度:30%。】 【获得奖励:系统积分300,“初级情报分析与反制”知识解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