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入水静市,咸湿的海风就裹着阳光扑面而来,像一床带着海盐味的暖被。街道旁的橱窗擦得锃亮,里面摆满了用珍珠和贝壳串成的项链,阳光透过玻璃照上去,项链的影子在地面上晃出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地星星。远处的海面上,成片的宝石海星正浮在水面上,蓝色的身体边缘泛着荧光,随着波浪轻轻起伏,折射出的虹彩在浪花上流动,仿佛海面本身在眨眼。
“哇——”小光扒着码头的雕花栏杆,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眼睛瞪得溜圆,“宝石海星真的在表演!你看最前面那只,它在用腕足转圈圈呢,像跳芭蕾舞!”她肩头的森林蜥蜴也跟着兴奋起来,尾巴尖快速敲打着栏杆,发出“哒哒哒”的轻快声响,像是在为宝石海星打节拍。
阿明举着相机猛按快门,镜头盖都来不及收好,挂在脖子上晃来晃去:“这地方比紫堇市热闹多了!你看街角那家甜品店,招牌上画着海星星形状的冰淇淋,奶油堆得像朵云,肯定好吃!”他说着就拽了拽小智的袖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甜品店门口的样品模型,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小智抱着我,另一只手挠了挠头,笑着指向远处的摩天轮:“先去坐那个吧!铁旋说升到最高处能看见整个海湾,他提过的水上表演台就在下面,说不定能赶上下午场的表演。”
我从他怀里探出头,鼻尖萦绕着三重气息——海水的清冽、沙滩的暖沙味,还有甜品店飘来的甜腻奶油香,混在一起像支温柔的歌。突然,一只最大的宝石海星猛地跃出水面,带起的水珠像碎钻石般飞溅,其中一滴不偏不倚落在我鼻尖上,凉丝丝的,激得我打了个小喷嚏。我晃了晃尾巴,对着它“皮卡皮卡”叫了两声——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扇动腕足回应我,腕足拍打出的水花像在挥手,又像在打招呼。
“快看那边!”小光突然拽着阿明往沙滩跑,她的帆布鞋踩在木板路上发出“咚咚”声,“有人在放许愿灯!琉璃做的,里面还塞了纸条呢,在太阳底下亮晶晶的!”
沙滩上果然围了不少人,大家手里都捧着一盏琉璃灯。灯壁做得极薄,刻着星星或海浪的图案,阳光透过灯壁照在地上,投出一片晃动的光影。小智排队买了四盏,分给我们时,掌心的温度透过琉璃传到我爪子上:“写愿望吧,卖灯的阿姨说,把灯放进海里,潮水会带着它漂到月亮旁边,愿望就会实现。”
我踮起脚,看着小智在纸条上一笔一划地写“希望大家永远一起冒险,永远不迷路”,字迹歪歪扭扭的,却透着认真;小光的纸条上画着森林蜥蜴喷出大水柱的样子,旁边写着“森林蜥蜴能学会水炮,下次对战不怯场”;阿明的纸条最直白,就三个字“冰淇淋”,后面画了十几个感叹号,还画了个流口水的小人;而我——我用爪子蘸着墨水,在纸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闪电(那是我),旁边跟着四个连在一起的小圆圈(小智、小光、阿明,还有森林蜥蜴),最后在旁边打了个大大的对勾。
当我们把四盏灯轻轻放进浅滩时,海浪刚好涨上来,推着灯群慢慢漂向深海。就在这时,海面上的宝石海星们突然围了过来,用腕足轻轻推着灯盏前进,还时不时在灯群周围转起圈,腕足拍打出细碎的浪花,像在为我们的愿望伴奏。夕阳把海面染成蜂蜜色,连空气都变得黏糊糊的甜,小智突然指着天空:“看!星星出来了!”
我抬头,第一颗星刚在摩天轮的缝隙里亮起来,就被摩天轮的彩灯比了下去——但那又怎样呢?海风里混着小光的笑声、阿明念叨“冰淇淋”的嘟囔、小智哼的跑调小曲,还有森林蜥蜴偶尔发出的“嘶嘶”声,这些声音比任何光芒都暖。原来铁旋说的热闹,不只是人多,是连海风都带着笑,连海浪都在帮忙传递心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