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切锋市的第三天,我们在一片被风化的岩壁下扎营。夕阳把岩壁染成暖橙色,篝火堆里的木柴噼啪作响,火星子打着旋儿飞上夜空。小智蹲在火堆旁,小心翼翼地从精灵球里放出幼基拉斯——这只灰扑扑的小家伙刚落地,就迈着短腿冲到旁边的碎石堆里,叼起块拳头大的花岗岩啃得欢,碎石渣子掉得满身都是,连圆滚滚的肚皮上都沾着白花花的石粉。
“你看它,”小智笑着戳了戳幼基拉斯的背,指尖沾了层石末,“除了睡觉就是啃石头,连做梦都在吧唧嘴,什么时候才能进化成沙基拉斯啊?”
幼基拉斯似乎听懂了,叼着石头转过身,用圆溜溜的眼睛瞅着小智,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撒娇。它晃了晃脑袋,把石头往小智手边推了推,像是在分享自己最爱的零食。就在这时,它突然停下动作,耳朵贴向地面,小鼻子快速翕动着,猛地抬头对着岩壁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那声音比平时尖利了数倍,带着种莫名的急切。
“怎么了?”小智凑过去,只见幼基拉斯扔下石头,小短腿在碎石堆里刨得飞快,圆滚滚的身子在石缝中拱来拱去,像是在寻找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它的鼻尖蹭过一块又一块岩石,偶尔停下来用头顶的小角轻轻磕碰,发出“咚咚”的闷响。
“它这是怎么了?”奈绪抱着膝盖凑过来,火光映得她眼睛亮晶晶的,“难道是嫌普通石头不够硬,想找块更带劲的?”
话音未落,岩壁深处传来一阵沉闷的震动,像是有什么重物在地下滚动。几块松动的岩石从头顶滚落,砸在地上发出“哐当”声。幼基拉斯突然从石堆里钻出来,头顶的小角泛着淡淡的白光,它盯着一块半埋在土里的黑曜石,原地转了两圈,突然猛地加速冲过去——“哐当!”黑曜石应声裂开,露出里面更坚硬的内核。
但它像是被点燃了引擎,根本停不下来。又连续撞碎了三块岩石,每一次撞击都比前一次更用力,呼吸越来越急促,小小的身躯周围开始蒸腾起白色的雾气,像是裹了层棉花。
“是进化的前兆!”小智猛地站起身,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它在借撞击积蓄力量!”
幼基拉斯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灰色的皮肤像干裂的土地般裂开细纹,露出底下泛着金属光泽的新表层。它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小爪子紧紧抱着一块碎石,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但仅仅几秒后,它又猛地舒展身体,四肢撑地,发出一声震耳的咆哮——白光骤然爆发,像突然点亮的太阳,将整个岩壁都染成了金色,连篝火的光芒都被盖了下去。
我们下意识地眯起眼,只听见岩石碎裂和肢体舒展的声响。待光芒渐渐散去,一只身形矫健的沙基拉斯站在原地——它比刚才高大了近三倍,头部的角变得粗壮锋利,像两把蓄势待发的镰刀;背部的甲壳如黑曜石般坚硬,布满了不规则的棱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四肢肌肉线条分明,每一步踩在地上都带着沉稳的力量感。
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新爪子,又抬爪碰了碰头顶的角,像是在确认这具新躯体。然后转过身,用鼻尖轻轻蹭了蹭小智的肩膀,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不再是之前的“呜呜”,而是带着厚重力量的共鸣。
突然,它转身对着刚才的岩壁挥出一爪——“咔嚓!”坚硬的岩石瞬间被劈成两半,碎石飞溅中,它仰头发出一声充满力量的嘶吼,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带着突破束缚的畅快。
“看来以后啃石头的力度要翻倍了啊,”奈绪笑着打趣,往火堆里添了根木柴,“小智,你可得多备点矿石了,普通花岗岩怕是满足不了这位‘新进化’的胃口了。”
沙基拉斯像是听懂了,转身冲进碎石堆,叼起一块最大的黑曜石——比它进化前的体型还大上一圈,用脑袋小心翼翼地推到小智面前,喉咙里发出亲昵的低吼,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
小智笑着接过石头,掂量了一下,故意皱起眉:“这么大块?看来以后得去挖铁矿了啊。”
沙基拉斯立刻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胳膊,像是在保证自己会“省着点吃”。篝火噼啪作响,火星子又窜起来,落在沙基拉斯的甲壳上,瞬间熄灭。它卧在小智脚边,尾巴轻轻扫着地面,月光洒在它的甲壳上,泛着沉稳的光泽。
进化的阵痛过后,是更坚实的力量,就像我们的旅程——每一次蜕变都伴随着挑战,却总能在阵痛尽头,迎来更可靠的伙伴,和更坚定的前行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