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儿近来开始长小牙,瑜娘给熬得糯糯的米粥就不愿意喝了,老是想啃东西。
瑜娘怕女儿吃了乱七八糟的东西生病,想纠正这个坏习惯,却又不舍得凶囡囡,愁的很。
碰巧街口的徐大姐来串门,
徐大姐是一个很热情健谈的夫人,当初徐之类和瑜娘刚搬到这条街的时候,徐大姐帮了不少忙,两家人因同姓,日常就更亲近些。
徐大姐听了瑜娘的烦恼,笑得不行,
“哎呦呦,徐小大夫天天坐医馆给人看病,你们俩人却搞不定自家的小囡囡啊,哈哈哈,到底是小年轻呐,自己还是小孩子嘞,一点点的小事,不用担心的呀。”
徐大姐伸出小尾指,掐了一点点尖向瑜娘比了比,很形象地表达这件事情的紧急程度。
瑜娘被笑得脸红,她是个很容易害羞的女孩儿。
徐大姐调侃完瑜娘,很热心的解释:
“小孩子长牙齿,嘴巴里痒,就会想啃东西的呀,不是什么大问题,你给她找点儿耐嚼的东西让她拿着啃就好啦。”
“天桥上有一家摊子,卖糕点的,她家的大白米糕就可以的,蒸得又劲又好吃,小孩子都可喜欢啦,能吃一整天的,我家大仔二仔长牙的时候都在她家买的。”
“正好我家大仔最近吵着要吃果子,明早我带你去呀。”
瑜娘很惊喜,不住的感谢,约好了和徐大姐明天一起去天桥买米糕。
清水街——天桥
米糕确实很有用,珍珠儿啃得很香。
瑜娘抱着孩子,笑得很开心。
一抬头,面前却突兀的出现了张男人的脸,瘦削,暗黄,涎笑着伸手要摸她的脸。
瑜娘吓得尖叫一声,猛得向后退了两步。
男人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绸缎长褂,身边跟着一众人高马大的仆从,看着着实不像善茬。
瑜娘抱紧了怀里的女儿,颤抖地垂着眼不敢看男人。
“你...你是谁...”
男人身边的小厮哼笑一声,“不识好歹的贱民,好叫你知道,我家公子可是知府大人家的,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个小贱坯子,跑什么跑...”
话还没说完,脸就被扇了一巴掌,清晰的巴掌印瞬间浮现了出来,小厮却低头不敢说话。
扇巴掌的知府公子神情愤慨道:
“你个狗奴才,怎么跟小娘子说话呢?”
又转头看向瑜娘,彬彬有礼地拱了个手,
“小娘子有礼”
“我对小娘子一见如故,娘子可愿去我府上交谈畅饮一番...”
瑜娘猛得摇摇头,她被知府公子刚才的狠厉吓到了,苍白着脸小声拒绝:
“我...我已经成亲了。”
闻讯而来的徐大姐匆忙扒开人群,看到不断逼近的男人和害怕地抱着女儿不停后退的瑜娘,急忙上前阻拦。
“大人!大人...”
徐大姐讨好地笑着,挡在瑜娘的身前,不住的对着知府公子作揖,
“大人勿怪,这位小娘子真得已经成亲了,都有孩子了,请大人高抬贵手...”
知府公子很不耐烦的样子,稀疏的眉头一皱,恶狠狠地骂,
“哪儿来的老女人,真是败兴,给我拉开拉开...”
侍从走上前,拖着徐大姐向外走,瑜娘吓坏了,抱着徐大姐不松手,撕扯间吵闹起来,瑜娘怀里珍珠儿也被吓到了,哇哇哭起来,
手中的白米糕掉在地上,被众人纷乱的脚步踩成了碎泥。
“大人!大人!大人饶了我们吧...”
“徐姐姐,你们放开她,放开啊!”
“呜啊啊啊”
天桥上聚上来的民众越来越多,知府公子彻底不耐烦了,拿着折扇猛得打了领头的侍从一下,
“没用的废物,快点解决掉她们!”
拉扯徐大姐的侍从不再留手,抽出刀鞘狠狠给了徐大姐一击。
顿时,徐大姐感觉眼前一黑,软软地倒了下来,片刻后,血流了一地。
瑜娘哭嚎着要扑上去,却被两个男人扣着肩膀,再不能动弹,怀里的珍珠儿也被抱走了。
知府公子不屑地哼了一声,不再看地上的妇人一眼,摆摆手,让手下压着被塞了帕子,不断挣扎的瑜娘就要走。
刚被打的小厮讪笑着走上前,手里还拎着已经哭红了脸的珍珠儿,
“少爷,这个小崽子怎么办?”
瑜娘目眦欲裂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挣扎的更加剧烈。
知府公子厌烦地瞥了一眼哭得撕心裂肺的幼儿,用帕子捂着嘴,转回头轻飘飘说了句:
“摔死吧,哭得爷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