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战听说这个消息也并没有什么不乐意的,娶个福晋而已,什么样子不是娶?
更何况虽说时间提前了,但其实皇子婚事的一应规格,礼部是早就备好了的,倒也不算太慌乱。
就这样,在盛夏的酷暑中,柔则十里红妆,带着羞涩忐忑的心情,坐着花轿吹吹打打地入了雍郡王府。
一应的敬酒流程恪战都做熟了,再加之现在时节特殊,婚宴上来得人比他显贵的也没几个,能让他主动敬酒的就更少了,至于那些不亲近的兄弟,恪战可不耐烦去自讨罪受,爱死哪儿死哪儿,他现在可没工夫演兄友弟恭那一套。
很快,恪战就借着醒酒的借口被苏培盛搀扶着回了后院,一路去到了柔则的住所——栖祥苑。
屋内,柔则盖着盖头静静地坐在床榻上,身旁带来的四个大丫鬟和两个嬷嬷皆安静的侍立在旁,只是原本王府分派来的大丫头倒没了位置,只能在外间伺候。
恪战刚到院子的时候,一个青衣丫鬟就上前掀开了帘子向里间通传:
“主子,王爷来了。”
里间的众人顿时好似活了过来,丫鬟们端着托盘将备好的喜杆和合欢酒端到了近前,柔则缓了缓坐得僵硬的腰肢,又重新坐正了身子,有些紧张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身边的一位梳着圆髻,穿着绣如意纹短旗袍,面色较为严肃的嬷嬷见状安慰道:
“格格莫慌,一切如常即可。”
柔则好似十分听她的话,闻言放松了下来,微不可见的朝她的方向点了点头。
恪战进来的时候也没耽搁,直接拿起了喜杆就挑起了盖头,看到柔则含羞带怯的脸之后,倒是少见地有些怔愣了一下,
没想到,他的福晋长了一副这么好的相貌。
柔则毫无疑问是美的,比恪战后院里一众的妾室都要美。
不同于苗氏江南女子的娇艳风情,也有别于甘氏的明丽大气,更迥异于宜修和齐氏的婉约秀美,
眉似远山含黛,尾端淡得几乎融入额角,唇如朱砂蘸水,笑时洇出一抹轻浅的酒窝,最妙的是那处眼睛,水润如清泉墨玉,脉脉含情,无声似有声。
明明素雅如细腻白瓶,却又隐隐透出一股极致的艳丽,仿佛白瓷釉下的隐红,细观时方见惊鸿,
淡极生艳,不外如是。
恪战少见地有些沉默,一时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幸而一旁的丫鬟及时端上了交杯酒,缓解了这股略尴尬的氛围。
随着喜嬷嬷的一声声祝福,两人走完了喜房所有的流程,柔则全程垂着眉眼,除了掀盖头时下意识的抬头,之后再不敢瞧恪战了。
恪战除了最开始的意外惊艳,之后倒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毕竟算起来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的洞房了,侧福晋和福晋的流程都差不多,只不过是嫡福晋更繁琐些罢了。
待到屋内众人都退了下去,恪战又开始细细打量着自己这位福晋,
确实是位难得的佳人,难怪额娘笃定自己见到后一定会喜欢。
“饿不饿,可要吃点儿东西?”
恪战看向有些紧绷的柔则,放轻了声音问道。
柔则其实早就感觉饿了,她今天一天几乎都没怎么吃东西,听见恪战的问话后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点头,可是想到之前嬷嬷的提醒,犹豫了一会,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谢王爷,妾并不饿”
恪战闻言,没什么情绪地点点头,
“爷去洗一下身子,福晋先安置吧,不必等我了。”
说完,转身走出了内室,柔则有些着急地站了起来,想说些什么,可是看着恪战大步离开的背影,最终还是咬了咬唇,把话咽了回去,
王爷应该还会回来的吧?
恪战当然不会在大喜日子留柔则一个人过夜,身为嫡福晋,这点尊重恪战还是会给的,宠妾灭妻,是乱家之本,恪战是一个很重规矩的人,他不会这么做。
虽然他并不怎么喜欢柔则的不坦诚。
王爷在福晋的房中连歇了三天,又重新回前院去了。
而后院的妾室来请安的日子,也在第四天正式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