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饭后一尝，郁掌柜更是满意。
不愧是许仲。
旁的大厨按着一样步骤做出的菜，就是没有他做的那般好吃。
她夸了几句，埋头扒完饭后，才和许悦溪来到角落，聊起正事；
“那霍家的霍星蓝不是在镇上开了一间铺子，专卖柴炭棉花等等？要不……”
许悦溪摸着下巴沉思。
霍星蓝搬空了整个宋家老家，就算有个地窖里的黄金没翻找到，那也得了不少银子。
就像自己的空间，不大，但挤一挤凑一凑，囤个十几石的粮食不成问题。
霍星蓝再怎么说也是个女主，空间不可能小到哪儿去……
那她开铺子，就不可能单单是为赚银子。
许悦溪眯起眼：“郁掌柜，你看看霍星蓝开的铺子收什么东西，你抬一点价抢着收。
银子呢，你在我的那份里扣就成。至于山北村，我得先查个清楚，究竟是谁泄露的方子。”
郁掌柜摆手：“用不着你出，她家卖米粉方子，搅黄了我四方杂货铺好几桩生意。
杂货铺本就收炭火木柴等取暖的货物，我可不会手软。”
两人嘀咕聊了一会儿，郁掌柜一捂肚子，尴尬地道：
“你家茅厕在哪儿？我这肚子突然有点……”
许悦溪引着她来到茅房，在门口守了一会儿，又听到郁掌柜尴尬的声音。
许悦溪心领神会，来到程瑶的房间里，翻出一根没用过的月事带，从门缝里递了进去：
“喏，没用过的，你放心用就是。”
郁掌柜接过月事带，来回翻看了两下。
再看悬挂在一旁木箱里的纸，非常柔软且轻易不会破，明显不是拿来写字的。
她眼睛骤然一亮。
许悦溪正有一搭没一搭和大堂嫂郑袖闲聊，茅房的门一打开，郁掌柜冲了出来，有些激动，就要去握她的手：
“你这个……那个……”
许悦溪飞快退后几大步：“……你还没洗手呢。”
郁掌柜一顿，脸瞬间红了，埋头不敢看人，快步跑去洗了手。
郑袖好奇看看郁掌柜，再瞅瞅许悦溪，就被许凝云喊进屋里诊脉去了。
许悦溪交代许闻风几句话后，刚打算送郁掌柜出门，却听她低声道：
“咳咳，你家的月事带，卖不卖？还有厕所的纸……”
许悦溪顿时明白她为什么如此激动：“都是我娘做着自家用的，没做多少。”
郁掌柜不死心，劝不动许悦溪，就去劝程瑶了。
许悦溪也没拦着。
要真成了，还能多赚上一笔银子呢。
连着三天，郁掌柜天天登门，不单单为吃饭，更为做买卖。
许悦溪回回下学，都能看到郁掌柜在劝程瑶。
这一天，她下了学堂，刚和许望野走到家门口，就见许老汉挑着两筐木炭，后边还跟了一个人走来。
许望野快步上前，接过许老汉肩上的扁担。
许老汉由着他去了。
仔细打量几眼，见许望野原本瘦巴巴的脸上多出了些许肉，可见被许仲一家养的还不错。
许悦溪笑眯眯地推开门：
“爷爷，您快进屋，外头风大，可别冻着了身子骨。”
许老汉僵着脸，看到许悦溪，还是有点不自在。
可看在许仲一家的确改好，且对老大老三两家都挺好的份上，他没有再开口骂人，只道：
“不用，我们急着回村呢，卸了木炭，把箩筐和扁担还我……对了，你前几天让闻风传的话，有着落了。”
许老汉回头看了眼跟在他后面的那人。
许悦溪看了几眼，都没把人认出来，只好笑着再度请两人进屋：
“城门还得半个时辰才关，不急，进屋喝口热水吧。你们大老远赶来，总不能连口水都喝不上。”
许老汉倒是无所谓。
他在许仲家，什么待遇都受过。
别说没水喝了，只要别忽悠他掏了银子后赶人就行。
但后面那人帮了许仲一家的忙，总不能让他也跟着受累。
许老汉探头进了小院，招呼另一人：
“李敦，你也来，他家院子不算宽敞，但坐我们俩还是够的。”
许悦溪隐隐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到厨房给两人各端了碗热水。
听到许老汉问起许空山怎么还没回来，她随口道：
“哦，大哥背书没背出来，被先生留堂了。”
许老汉脸一沉，低声嘟囔了一句。
许悦溪不用想也知道许老汉在骂大哥不用心呢。
她都习惯了。
许老汉就是这么个傲娇的性子。
骂归骂，真要出了什么事，他头一个来搭把手。
许望野将炭倒进柴房后，拿回箩筐和扁担，笑着同有些局促的那人搭话：
“李叔，你来镇上卖木炭啊？这天都黑了，也不怕你娘和李木匠担心。”
许悦溪灵光一闪，骤然想起李敦是谁了。
李木匠的表弟还是表哥，庙会过后接手了套圈摊的冤大头。
李敦喝完热水将碗放在桌上，搓着手笑道：
“这两筐木炭，是李故让我送来的，说是家里的炭够烧了，这些放在家里也占地方。”
许悦溪和许望野对视一眼，心想哪占地方了？
卖了也是一笔银子。
李敦觑着两人的表情，更觉尴尬：
“那什么……庙会的事，是我对不住你们，这些木炭，你们就收下，全当我和李故的赔礼。”
许老汉在旁附和：“你们不收，李木匠心里总是过意不去。这些木炭也不值什么钱，收着就收着呗。”
许悦溪想了想，没有拒绝。
许望野将木炭挑进库房的功夫，许悦溪搬来张小板凳坐下，不动声色开始套话。
半晌，她才恍然。
合着李敦接手套圈摊后，生意逐渐变差。
刚开始每天还有个二十来文，山南村一出事，他连续好几天没摆摊，再摆起时，几乎没人来玩。
天冷下来后，直接做不下去。
李木匠愈发自责，觉得是他没劝住李敦。
不然许仲一家不会连摊都不摆了，李敦也不至于亏了银子。
李敦叹口气，诚恳地道：“李故这回还真说对了，是我太贪心，不该眼热套圈摊的生意好，就……”
这事，许悦溪其实没放在心上。
她在现代念大学的时候，做过不少生意，什么摆摊卖烤肠、批发包包高价卖等等，都有人看她生意好，就在旁边做起一模一样的买卖。
还不止一个两个。
像李敦这么老实，心里过意不去，还给她送银子的，可连一个都没有。
许悦溪一指库房，笑道：“李叔，木炭我都收下了，你还要谈这事吗？”
“对对对。”李敦这才想起今天来的目的，正色道，“我查出霍家的人是从谁那儿得来的米粉方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