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战站在高台上,目光如电,扫视台下万头攒动、翘首以盼的百姓,心中已然有了定计!
“今日,老子不玩上一场的‘高手风范’了!”
“要玩,就玩个大的!玩个嗨的!声势造得越足,我‘虽败犹荣’的戏码才越真!”
“让皇帝老儿抓不到半点把柄!”
想到此处,虞战嘴角勾起一抹狂放不羁的笑容!
他双臂一振,将手中那杆梅花亮银枪“呜”地一声抡圆了!
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
他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既不摆开架势,也不凝神静气。
反而像是街头卖艺的把式一般,开始在那宽阔的擂台上,撒开脚丫子,疯狂地奔跑起来!
从东到西!从南到北!
绕着擂台边缘,一圈!两圈!三圈!
越跑越快!
一边跑,一边将手中长枪舞动得如同风车一般!
但见枪影重重,寒光闪闪,梅花虚影时隐时现,配上他那身耀眼的山文宝甲,在日光下熠熠生辉,简直晃得人睁不开眼!
这哪是比武的起手式?
分明是一场个人炫技秀!
跑着跑着,虞战还嫌不够热闹,突然运足中气,扯开嗓子,发出一阵毫无意义、却极具煽动性的怪叫:
“哇呀呀呀呀——!!!”
“哦嚯嚯嚯嚯——!!!”
“来来来!都给老子嗨起来——!!!”
他这一番“群魔乱舞”加“鬼哭狼嚎”,直接把全场观众都看傻眼了!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足足 三秒钟!
随即——“轰”的一声!全场爆发出 惊天动地的狂笑和喝彩!
“哈哈哈!虞将军又开始了!”
“这是什么新招式?无敌风火轮吗?”
“太有意思了!比看杂耍还过瘾!”
“虞战!虞战!天下第一!”
人群沸腾了!
百姓们就喜欢看这个!
他们才不管什么武功套路,什么高手气度!
他们要的就是热闹!
就是新奇!
就是开心!
虞战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猛地一个急停,稳稳站在擂台中央,将长枪往地上重重一顿!
他单手叉腰,另一只手做成喇叭状,放在耳边,对着台下,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吼问道:
“台下的兄弟姐妹们!”
“告诉我——今天!这 ‘天下第一’!这 ‘冠军侯’!应该是谁的——?!”
台下的百姓早已被他撩拨得如痴如醉,闻言立刻异口同声地嘶吼起来:
“虞战——!!”
“虞战——!!”
“虞战——!!”
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虞战装作听不清的样子,侧着耳朵,大声喊道:
“什么?听不见——!大声点——!是谁——?!”
“虞战——!!”
数万人的咆哮,几乎要掀翻整个校场!
“再大声点——!让全洛阳城都听见——!是谁——?!”
虞战继续煽风点火!
“虞战——!!虞战——!!虞战——!!”
疯狂的呐喊声中,夹杂着震耳欲聋的锣鼓声、口哨声!
整个校兵场,彻底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气氛被虞战一个人,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就在这万众瞩目、山呼海啸的时刻——李玄霸,默默地踏上了擂台。
与虞战的光芒万丈、喧闹无比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李玄霸显得异常沉默和…孤单。
他依旧穿着那身不合体的旧军服,手中提着那对大锤子,黝黑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静静地站在擂台另一角,仿佛与周围狂热的气氛格格不入。
台下的欢呼声,没有一丝一毫是给他的。
相反,无数道目光落在他身上,都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嘲讽和敌意。
虞战见李玄霸上台,心中暗赞一声“好兄弟,沉得住气”。
脸上却立刻换上了一副极度嚣张、不可一世的表情,用手中枪尖遥指李玄霸,嗤笑道:
“李玄霸!看见没有?这就是民心所向!”
“你现在跪地求饶,还来得及!”
“免得等一下动起手来,刀枪无眼,伤了你这细皮嫩肉的小身板,那可就不好看了!哈哈哈!”
他这话极其刻薄,分明是在故意刺激李玄霸,也是在给台下观众“递话”!
果然!
虞战话音刚落,早就按捺不住的瘦猴、雷大膀等勋卫弟兄们,立刻在台下扯着嗓子,编起了顺口溜,大声起哄道:
“李玄霸!瘦又小!三根骨头两头翘!走路像麻杆,风一吹就倒!”
“锤子大,身子轻!一锤下去砸自己脚!”
“黑不溜秋像块炭,也敢上台来现眼!”
“赶紧回家喝奶去!别在这丢人又现眼!”
这些顺口溜编得既阴损又押韵,极尽 挖苦之能事!
顿时引得周围百姓哄堂大笑,纷纷跟着学舌、起哄!
嘲笑声、嘘声如同潮水般涌向擂台上孤零零的李玄霸!
李玄霸何曾受过如此羞辱?
他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额头上青筋暴起,一股怒火直冲顶梁!
他几乎要忍不住暴起发作!
但就在这时,他看到虞战悄悄向他投来一个“稍安勿躁,都是演戏”的眼神!
他猛地想起上台前虞战的叮嘱,想起大哥的良苦用心!
“忍!必须要忍!大哥是在保护我!这些羞辱……我李玄霸……受了!”
李玄霸死死咬紧牙关,将滔天的怒火硬生生压了下去!
只是那双眼睛,变得愈发冰冷和…深邃。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虞战,用一种刻意保持的平淡语气说道:
“虞战,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吧。”
他这“懦弱”的反应,更是引得台下 一片嘘声!
都以为他是怕了!
然而,这一切,落在高高在上的观礼台上某些人的眼中,却是另一番滋味。
隋炀帝杨广,看着台下虞战那“上蹿下跳”、“哗众取宠”的模样。
再听着那山呼海啸般的“虞战”呐喊声,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哼!这个虞战!就会玩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蛊惑人心!不成体统!”
“真是可恼!可恨!”
一旁的几位近臣闻言,面面相觑,心中都是一阵嘀咕:
“陛下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吧?”
“前几天虞战这么干的时候,您不是还夸他‘与民同乐’、‘提振士气’吗?”
“怎么今天就变成 ‘下三滥’了?”
但这话谁也不敢说出口。
杨广本来计划好了——让虞战、李玄霸、宇文成都三人在决赛中自相残杀,最好能除掉两个 ‘李’字心头大患——竟然被罗成那莫名其妙的一枪给彻底打乱了!
宇文成都重伤!
太医诊断后战战兢兢地回报,说宇文将军伤势极重,失血过多,腰腹经脉受损,即便能救回性命,没有半年休养绝难痊愈!
而且日后武功能否恢复到从前的巅峰状态……恐怕也是希望渺茫!
宇文成都,就此半废!
这等于是折断了杨广准备用来制衡和清理 “李氏” 势力的一把最锋利的刀!
计划彻底失败!杀招变成了烂棋!
这让杨广如何不怒?如何不恨?
他现在看虞战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就觉得无比刺眼!
仿佛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甚至怀疑罗成那一枪,是不是也是虞战暗中搞鬼!
擂台上,虞战自然不知道杨广心中的怨恨。
他见气氛已经烘托到顶点,知道火候已到。
他深吸一口气,将梅花枪一摆,指向李玄霸,大声喝道:
“李玄霸!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枪下无情了!看枪!”
说罢,他身形一动,主动发起了进攻!
一场看似激烈、实则结局早已注定的“表演赛”,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