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靠在陈峰身边,踩着灾后泥泞的土地,一步步走向原营地。远远望去,曾经熟悉的营地早已面目全非:简易庇护所的残骸歪斜在沙滩上,竹子框架断裂,棕榈叶屋顶被狂风卷得无影无踪;之前精心铺设的信号牌贝壳散落一地,混杂在碎石和杂草中;烽火台的树枝被冲得四处都是,只剩下一个残缺的石堆。看到这一幕,两人心里都有些失落,这是他们辛苦搭建的家,如今却变成一片废墟,但很快,这份失落就被求生的坚定取代,只要人还在,家就可以重新建起来。
“先搭建庇护所,再重建信号牌。”陈峰率先打破沉默,语气沉稳,他弯腰捡起一根还算完好的竹子,“简单搭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就行,以后再完善。”林晚点头附和,弯腰开始收拾散落的工具和物资,将石斧、长矛、藤蔓篮等一一收集起来,装进背包。她捡起散落的贝壳,小心翼翼地放进篮子里,“这些贝壳还能用,我们还能重新铺设信号牌。”
陈峰用石斧清理营地的废墟,将断裂的竹子和树枝分类整理,能用的都堆放在一旁。他选了一块相对平整的地面,用石斧将几根粗壮的竹子一端削尖,用力插入沙层,作为庇护所的框架,然后用横向的竹子连接起来,形成一个简易的长方形框架。“再递一根竹子过来。”他对林晚喊道,林晚立刻从堆料中挑选了一根合适的递过去,两人配合默契,框架很快就搭建完成。
接下来是铺设屋顶,林晚在周围收集了一些还算干燥的棕榈叶和杂草,陈峰则用藤蔓将棕榈叶层层铺在框架上,每铺一层就用藤蔓捆绑固定,防止被风吹落。“这样应该能挡住小雨了。”陈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看着初具雏形的庇护所,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林晚则在庇护所周围挖了一圈浅沟,“下雨时能排水,避免积水淹了庇护所。”
收拾完营地废墟,已经过了中午。两人简单吃了些之前储存的熏鱼和野果,便准备前往之前的溪流查看水源。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前行,路面依旧泥泞,偶尔能看到被台风折断的树木。远远看到溪流的位置,林晚心里还抱有一丝期待,可走近后,期待瞬间变成了失望。曾经潺潺流淌的溪流早已彻底干涸,河床裸露在外,布满了泥沙和碎石,之前用来过滤淡水的石头堆也被冲得七零八落,看不到一丝水迹。
“溪流干了,以后只能靠暗河了。”林晚看着干涸的河床,有些担忧地说,她知道暗河虽然有水源,但深入其中可能会遇到未知的危险。陈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暗河水源充足,我们去探索一下,说不定有意外收获。”他沿着河床走了一段,用石刃挖掘了几下,只摸到干燥的泥土,没有任何地下水的迹象,只能放弃,转身对林晚说:“走吧,去暗河,看看能不能找到更稳定的水源和食物。”
两人再次来到地下暗河入口,经过之前的清理,入口更加宽敞。陈峰点燃火把,举在身前,“跟着我,小心脚下湿滑。”林晚跟在他身后,双手紧紧抓住背包带,眼神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暗河内部光线昏暗,水流平缓,发出潺潺的声响,岩壁上布满水珠,偶尔滴落在水面上,发出清脆的滴答声。
他们沿着暗河岸边缓慢前行,火把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的路。走了约百米后,前方传来越来越清晰的水流湍急声,与之前平缓的水流声截然不同。陈峰放慢脚步,示意林晚停下,“前面可能是暗河的主河道,小心点。”他熄灭火把,只留下一小节,减少光亮暴露,然后继续往前挪动。
转过一个弯道,暗河通道突然变宽,眼前出现了一条宽阔的主河道,宽约十米,水流湍急,水质清澈见底。林晚刚想说话,被陈峰用手势制止。他指了指水面,林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屏住了呼吸:水面下有大量黑影快速游动,数量不少,体型匀称,在水中穿梭自如,看不清具体是什么生物,但那灵活的姿态和密集的数量,让人莫名感到一阵紧张。
“水里是什么东西?”林晚压低声音,凑到陈峰耳边问道。陈峰摇了摇头,眼神凝重,握紧了手中的石斧,“可能是鱼,也可能是其他危险生物。”他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那些黑影只是在水中游动,并没有靠近岸边的迹象,才稍微松了口气,但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我们沿着岸边走,别靠近水面。”陈峰叮嘱道,率先沿着主河道岸边前行,脚步放得极轻,避免惊动水中的黑影。林晚紧紧跟在他身后,目光时刻不离水面,心里充满了警惕。主河道两岸的岩壁上生长着一些水生植物,看起来鲜嫩多汁,陈峰顺手采摘了一些,放进背包,“这些植物应该能吃,回去尝尝。”
两人在主河道岸边小心翼翼地前行了一段距离,没有发现其他危险,水中的黑影也始终在河道中央活动。陈峰停下脚步,对林晚说:“这里水源充足,只要避开水中的黑影,以后可以来这里取水和寻找食物。”林晚点头,心里的担忧减轻了一些,但还是有些不安,那些黑影的数量太多,万一它们攻击人,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先回去吧,把庇护所完善好,再做长期打算。”陈峰看出了她的顾虑,提议道。林晚没有异议,两人转身沿着原路返回。途中,陈峰特意留意了暗河的地形和水流方向,发现主河道的水流似乎比之前更加湍急,隐约能感受到一股向外的推力,猜测暗河可能与外界海域相连,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会有大量水生生物在此生存。
回到营地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两人借着最后一丝天光,继续完善庇护所,在周围搭建了一圈简易的围栏,用竹子和藤蔓缠绕固定,防止夜间有小型野兽闯入。林晚则将白天收集的工具和物资分类整理,将贝壳、木炭单独存放,为重建信号牌做准备。
忙碌了一天,两人都疲惫不堪,坐在新搭建的庇护所里休息。篝火跳动着,照亮了彼此的脸庞。“虽然溪流干了,但暗河的水源很充足,只要小心水中的黑影,生存应该不成问题。”陈峰看着跳动的火焰,说道。林晚点头,“明天我们再去暗河看看,能不能找到安全的捕鱼点,总吃野果和熏鱼也不是长久之计。”
陈峰同意她的想法,心里却始终惦记着暗河主河道里的黑影。那些生物到底是什么?是否具有攻击性?这些问题像石头一样压在他心头。他知道,想要长期依赖暗河生存,就必须弄清楚这些黑影的底细,否则迟早会遭遇危险。但目前最重要的是先稳定下来,完善营地防御,重建求救信号,再慢慢探索暗河的秘密。
夜色渐深,营地周围一片寂静,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两人靠在岩壁上,渐渐进入梦乡。他们不知道,暗河主河道里的黑影,正是一群饥肠辘辘的食人鱼,而他们的探索,才刚刚开始,一场新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