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越刮越猛,像无数只无形的手撕扯着天地,沙滩上的沙砾被卷起,形成一道道黄色的沙雾,打在脸上生疼。乌云像被墨汁染透,迅速铺满整个天空,闷雷声从远处滚来,越来越近,空气湿热得让人喘不过气。“要多叠几层,才能防水”,陈峰双手快速切割棕榈叶,动作比平时快了好几倍,额头上的汗水混着沙尘往下淌。林晚蹲在一旁,将棕榈叶整齐平铺,用树枝蘸着黏稠的松树油均匀涂抹,“松树油要涂均匀,增强防水效果”,她的手指被松油粘得发黏,却顾不上擦拭,眼里只盯着手中的棕榈叶。
两人分工协作,陈峰负责叠加棕榈叶并捆绑边缘,他将三层棕榈叶对齐,用坚韧的藤蔓紧紧缠绕,每一圈都用力拉紧,确保不会松散;林晚专注涂抹松树油,从叶尖到叶柄,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这样雨水就渗不进去了”,她嘴里念叨着,加快了涂抹速度。短短半个多小时,三块厚实的防水布就制作完成,墨绿色的布面泛着松油的光泽,摸起来坚硬且不透水。“走,先去固定信号牌和烽火台”,陈峰扛起两块防水布,大步冲向沙滩,林晚抱着剩下的一块紧随其后。
狂风中,信号牌上的白色贝壳被吹得微微晃动,虽然有藤蔓串联,却仍让人担心。陈峰将最大的一块防水布铺开,覆盖在整个信号牌上,林晚帮忙拉扯边角,“再压几块大石头,防止被风吹走”,陈峰大声喊道,声音几乎被风声淹没。两人合力搬来几块巨石,压在防水布的四角和边缘,又用木桩将防水布边缘钉进沙滩深处,确保牢牢固定。接着,他们又将另外两块防水布分别覆盖在烽火台的干燥树枝堆上,同样用石头和木桩固定,“信号牌一定要保护好,这是我们的希望”,林晚拍了拍压在防水布上的石头,语气里满是珍视。
固定好防水布,陈峰突然想起营地还有大量物资,“不行,营地的东西不能留在那里,会被雨水泡坏”,他拉着林晚就往营地跑。营地的庇护所已经有些晃动,挂在屋檐下的熏鱼、储存在陶罐里的淡水、打包好的草药和工具,都是他们生存的关键。“快,把淡水和食物先打包”,陈峰一边说一边抱起装满淡水的陶罐,林晚则快速将熏鱼、野果装进藤蔓篮,草药和工具分门别类塞进背包。
狂风卷着沙砾扑面而来,两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只能低着头,互相搀扶着前行。陈峰扛着沉重的物资包,里面装着淡水罐和工具,脚步沉稳却艰难,每走一步都要对抗狂风的阻力。“慢点走,小心脚下”,他回头大喊,看到林晚被风吹得脚步踉跄,立刻放慢速度,伸手紧紧拉住她的胳膊。林晚背着装满食物和草药的背包,另一只手还提着一个藤蔓篮,她紧紧靠在陈峰身边,借着他的身体遮挡狂风,“你也小心,别被风吹倒”,她的声音被风声搅得断断续续。
途中,一阵更强的狂风袭来,林晚脚下一滑,差点摔倒,陈峰立刻转身扶住她,将她护在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扑面而来的沙砾。“没事吧?”他低头问道,眼里满是担忧。林晚摇摇头,擦掉脸上的沙尘,“我没事,继续走”,两人没有停留,再次加快脚步,朝着之前躲避山洪的山地洞穴前进。
山地洞穴位于岛屿西侧的半山腰,地势较高,干燥安全,能容纳所有物资,且洞口狭窄,能有效阻挡狂风暴雨。到达洞穴时,两人都已浑身湿透,沾满沙尘,却顾不上休息,立刻将物资搬进去。陈峰将淡水罐和工具整齐摆放在洞穴内侧干燥的地面上,林晚则用石头堵住洞口多余的缝隙,只留下通风的小口,“这样能减少狂风灌入”,她一边堵一边说,手指被石头磨得发红。
整理完物资,两人终于能喘口气,靠在洞穴壁上休息。外面的狂风依旧呼啸,夹杂着越来越密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洞穴入口的岩石上。陈峰看着林晚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沾满污渍的脸颊,心里一阵心疼,他掏出备用的干净布条,轻轻帮她擦拭脸上的沙尘,“辛苦你了”。林晚摇摇头,反过来帮他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我们都一样,只要物资安全就好”。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暴雨倾盆而下,像瓢泼一样砸向地面。两人趴在洞穴入口的缝隙处向外望去,只见沙滩上的防水布被狂风掀起一角,信号牌的贝壳开始松动,有几片已经被雨水冲得移位。“不好,信号牌要被冲毁了”,林晚急得想冲出去,却被陈峰死死拉住,“现在出去就是送死!”他的声音坚定,眼里满是无奈,“外面风大雨急,还有雷电,出去根本站不稳,只会白白送命”。
林晚看着被雨水冲刷的信号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是他们耗费无数心血铺设的希望,如今却面临被摧毁的风险。陈峰紧紧握住她的手,“没关系,等风暴过去,我们重新做”,他的语气平静却有力量,“只要我们活着,就有机会,物资都在,信号牌可以再铺,烽火台可以再建”。林晚靠在他的肩膀上,心里的焦虑渐渐被安抚,她知道陈峰说得对,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暴雨越下越大,顺着岩壁流下,在洞穴入口形成一道水帘。远处的山体传来“哗啦啦”的声响,似乎有碎石滚落,陈峰眉头紧锁,“好像有滑坡风险”,他拉着林晚往洞穴深处退了退,远离入口。两人看着外面肆虐的风暴,心里都清楚,这场暴雨不会轻易停歇,他们可能要在洞穴里待上很久。
林晚在洞穴角落翻找,发现之前储存的少量干燥松针,想点燃取暖,却又犹豫了,“会不会消耗氧气?”陈峰摇摇头,“洞穴通风,少量松针没事,还能驱潮”。他拿出打火机,小心翼翼点燃松针,微弱的火焰在洞穴里跳动,带来一丝温暖和光亮。两人围坐在火堆旁,听着外面的风雨声和雷声,心里虽有担忧,却因彼此的陪伴而多了几分安稳。他们知道,这场风暴是对他们的又一次考验,只要挺过去,就还有获救的希望,而眼下,他们能做的,就是在这个小小的洞穴里,守护好彼此和仅有的物资,等待风暴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