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还没完全散去,支流的水面泛着一层薄薄的水汽,陈峰推着昨晚做好的独木舟来到岸边,竹制的船身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他检查了一遍船身的藤蔓捆绑处,确认所有连接处都牢固无比,才将独木舟缓缓推入水中。“该试试操控性了”他低声自语,拿起打磨光滑的木桨,轻轻一跃跳上船身,独木舟微微晃动了一下,很快便平稳下来。
他用木桨轻轻划动水面,水流推着船身缓缓前行,竹制的船身浮力很好,操控起来比预想中更灵活。陈峰一边划桨,一边留意水下的动静,昨晚林晚提醒过水下有黑影,他不敢有丝毫大意。船身划过平静的水面,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他时不时将木桨探入水中,试探水深和水下情况,确保没有隐藏的暗礁或障碍物。
就在他操控着独木舟驶向支流中央时,船底突然传来轻微的碰撞声,陈峰心里一紧,立刻放慢划桨速度,仔细观察水下。只见一块暗礁隐藏在水面下,只露出一点尖角,刚才差点撞上。他迅速调整方向,木桨用力一划,独木舟灵活地绕开暗礁,船身倾斜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平稳,有惊无险。“还好反应快”他松了口气,更加专注地操控船身,熟悉着水流的规律和独木舟的转向灵敏度,心里盘算着明天渡河时的路线,要尽量避开可能有暗礁和食人鱼聚集的区域。
林晚趁着陈峰试水的间隙,背上藤蔓篮,悄悄离开了营地。她想去雨林边缘寻找可种植的种子,上一章挖好的水渠已经引来了水流,农田里的野稻长势不错,她想扩大种植面积,多种些玉米、豆子之类的作物,为长期生存做准备。雨林边缘的植被茂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形成斑驳的光影,她一边走一边留意周围的植物,寻找可食用的作物种子。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林晚突然眼前一亮,前方的灌木丛中长着一片野生豆类,豆荚饱满,呈青绿色,挂在藤蔓上格外显眼。“太好了,是可食用的野豆!”她兴奋地快步走过去,蹲下身仔细查看,确认没有毒后,便开始小心翼翼地摘下豆荚,放进随身携带的藤蔓篮里。豆荚摘起来很顺手,很快就装了小半篮,林晚心里充满了成就感,想着等扩大了农田,以后就不用担心粮食短缺了。
就在她专注采摘时,突然感觉到头顶有异动,抬头一看,几只通体黄色、翅膀上带着黑色斑点的毒蛾正盘旋在她头顶,嗡嗡作响。林晚心里一惊,她知道这种毒蛾的厉害,被它们的毒粉碰到皮肤会又红又痒,甚至会起水泡。她立刻站起身,挥舞着手中的石刃驱赶,“走开!”她低声呵斥,石刃挥舞的风声吓得毒蛾暂时后退了几步,但很快又围了上来,数量比刚才更多了。
林晚不敢停留,一边挥舞石刃,一边慢慢后退,试图远离这片灌木丛。可毒蛾紧追不舍,时不时向她扑来,她只能加快挥舞的速度,慌乱中脚下一绊,被一根横生的树枝绊倒在地,手中的石刃飞了出去,藤蔓篮也翻倒在地,里面的野豆种子散落了一地。“糟了!”林晚心里暗叫不好,顾不上疼痛,连忙爬起来想去捡种子,可毒蛾趁机扑了过来,翅膀上的毒粉落在她的手臂上,立刻传来一阵刺痛和瘙痒。
她强忍着不适,捡起地上的石刃,继续挥舞驱赶毒蛾,直到将它们彻底赶走,才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手臂上已经起了几个小红点,瘙痒难忍,她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块之前采摘的止痒草药,用力嚼碎后涂抹在患处,刺痛感才稍微缓解。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种子,她心里一阵懊恼,蹲下身开始慢慢捡拾,心里祈祷着不要弄丢太多。
陈峰这边已经完成了独木舟的试水,他操控着独木舟顺利返回岸边,船身的稳定性和操控性都让他满意,明天渡河应该没问题。他将独木舟拖到岸边的灌木丛中隐藏好,正准备返回营地拿捕鱼工具,突然看到雨林边缘的方向有动静,像是有人摔倒的声音。他心里一紧,立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担心是林晚出了意外。
跑近了才看到,林晚正蹲在地上捡散落的种子,身上沾着不少草叶,手臂上还有红色的斑点,看起来有些狼狈。陈峰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帮她一起捡拾散落在落叶中的野豆种子。林晚看到他,愣了一下,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捡拾的速度。
“这种豆子可以种,我之前见过”陈峰一边捡,一边轻声说道,这是两人冷战以来,他第一次主动开口说无关生存警戒的话。林晚的脸颊微微泛红,接过他递过来的一把种子,轻声说 “谢谢,你…… 你的船怎么样?” 她的声音有些不自然,带着一丝尴尬,却难掩关心。陈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回应 “没问题,明天就能渡河伐木”,他的语气依旧沉稳,但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疏离。
林晚也站起身,将捡拾好的种子重新放进藤蔓篮里,手臂上的瘙痒还在隐隐作痛,但看到陈峰主动帮忙,心里的那点倔强渐渐松动了。她知道陈峰心里是关心她的,就像她昨晚悄悄跟随他一样,只是两人都拉不下脸先打破冷战。“你的手臂没事吧?”陈峰目光落在她手臂上的红点,忍不住问道。林晚摇了摇头 “没事,被毒蛾碰到了,涂了草药已经好多了”。
两人并肩向营地走去,一路上没有太多交流,但之前那种紧绷的气氛明显缓和了不少。陈峰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看林晚,确保她能跟上,心里惦记着她手臂上的伤;林晚跟在后面,看着陈峰的背影,心里的委屈和倔强渐渐消散,只剩下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回到营地,陈峰再次来到支流边,准备设置几个简易的捕鱼陷阱,明天渡河时顺便捕捞一些鱼作为食物。他发现支流中鱼群的数量比昨天更多了,银闪闪的鱼群在水中游动,格外显眼。但同时,他也注意到水下的黑影越来越频繁,那些黑影体型不大,游动速度极快,显然是被鱼群吸引来的食人鱼,他心里暗自警惕,设置陷阱时特意远离了那些黑影聚集的区域,确保自身安全。
林晚则将采摘来的野豆种子倒进一个干净的陶罐里,仔细数了数,数量足够扩大种植面积了。她计划明天就开始开垦新的农田,把这些种子种下去,有了充足的粮食,就算暂时不能离开,也能在岛上安稳生存。她看着陶罐里饱满的种子,心里充满了期待,转头看向支流的方向,陈峰正在岸边忙碌,她的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
冷战的坚冰在这一刻悄然融化,虽然两人依旧没有过多的言语,但彼此的关心和牵挂已经不再掩饰。陈峰设置好捕鱼陷阱,返回营地时,看到林晚正在整理种子,没有说话,只是将一块干净的布条放在她身边,“涂了草药后用这个包一下,避免再碰到脏东西”。林晚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声说了句 “谢谢”,拿起布条小心翼翼地缠在手臂上。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两人身上,营地的气氛终于恢复了些许往日的平和,只是谁也没有主动提起之前的争执,仿佛那场冷战从未发生过,又仿佛彼此都心照不宣地选择了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