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滩的泥水没过脚踝,混杂着尖锐的碎石和滑腻的水草,林晚每跑一步,腿部的伤口都像被撕裂般剧痛,鲜血顺着小腿流下,在浑浊的水中晕开淡淡的红痕。上一章结尾,她和陈峰刚冲进浅滩,身后的鳄鱼还在浅滩边缘徘徊,远处的野猪群被山火和动静彻底激怒,正疯了一样向这边冲来,蹄子踏得地面咚咚作响,扬起漫天泥水。
“跟在我身后,别跑太快,小心脚下的石头!”陈峰紧紧拉住林晚的手,他的掌心粗糙滚烫,传递着坚定的力量。他挥舞着手中的粗壮树枝,像一面盾牌挡在林晚身前,目光死死盯着逼近的野猪群,额头上的汗水混合着泥水滑落,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威胁来源。
最先冲过来的是一只体型壮硕的野猪,它的鬃毛被火星燎得焦黑,眼睛里布满血丝,带着疯狂的戾气,直奔两人而来。“小心!”陈峰大喊一声,侧身将林晚拉到身后,同时双手握紧树枝,迎着野猪狠狠砸去。“嘭”的一声闷响,树枝重重撞在野猪的额头,野猪吃痛,嚎叫着后退了几步,却没有放弃,只是在原地打转,似乎在寻找攻击的破绽。
林晚没有慌乱,她握紧手中的石刃,趁着野猪后退的间隙,绕到野猪侧面,看准时机,用尽全力将石刃划向野猪的后腿。石刃虽然不够锋利,但也深深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涌了出来。野猪疼得暴跳如雷,转身向林晚扑来,陈峰见状,立刻再次挥起树枝,狠狠砸在野猪的鼻子上,这一击力道十足,野猪踉跄着后退,眼神中的疯狂多了几分畏惧。
“快,趁现在!”陈峰拉着林晚继续向浅滩对岸跑去,可刚跑没几步,又有两只野猪冲了上来,一左一右包抄过来。身后的山火已经蔓延到浅滩边缘,灼热的空气炙烤着皮肤,连呼吸都带着滚烫的痛感,燃烧的树枝时不时掉落下来,砸在身边的泥水中,溅起火星。
“右边的交给我!”林晚咬着牙,忍着剧痛转身,石刃对准冲过来的野猪眼睛刺去,野猪下意识地低头躲避,错过了最佳攻击时机,却也放慢了速度。陈峰则对付左边的野猪,他没有硬拼,而是利用浅滩的地形,引诱野猪踩进一处坑洼,野猪绊倒在地,泥水四溅。
就在两人以为能趁机突围时,浅滩边缘的鳄鱼突然有了动静,一条体型较大的鳄鱼似乎被鲜血吸引,竟然缓缓向浅滩深处爬来,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林晚,显然是想从侧面偷袭。“小心左边的鳄鱼!”林晚看到鳄鱼的动向,立刻提醒陈峰,同时握紧石刃,做好了防御准备。
陈峰回头一看,心脏猛地一紧,鳄鱼已经爬了几米远,离林晚只有几步之遥。他顾不上对付地上的野猪,转身冲过去,用树枝狠狠戳向鳄鱼的眼睛,鳄鱼吃痛,猛地张开大嘴向树枝咬来,陈峰趁机将树枝向前一送,卡在鳄鱼的嘴里,然后拉着林晚快速后退。
这短暂的耽搁让身后的野猪群追了上来,最前面的那只受伤的野猪再次发起冲击,直奔林晚的后背。“快躲开!”陈峰一把将林晚推开,自己则侧身躲闪,野猪扑了个空,却因为惯性撞在旁边的石头上,晕了过去。
“陈峰!”林晚惊呼一声,看到陈峰差点被撞到,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陈峰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拉着她继续向前冲:“别分心,我们快到对岸了!”浅滩的尽头越来越近,那里地势较高,没有茂密的植被,相对安全,但眼前的阻碍依旧致命——剩下的几只野猪还在紧追不舍,爬进浅滩的鳄鱼也没有放弃,远处的山火已经烧到了浅滩边缘,火焰的热浪几乎要将人烤化。
林晚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伤口的疼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脚步越来越踉跄,几乎是被陈峰拖着前进。“再坚持一下,就快到了!”陈峰感受到她的虚弱,放缓了一点速度,同时回头挥舞树枝,逼退逼近的野猪。他能看到林晚苍白的脸色和额头上的冷汗,心里既心疼又焦急,只能不断给她打气,也给自己打气。
突然,一只野猪绕过陈峰的防御,直奔林晚的腿部而来,那里的伤口还在流血,对野猪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林晚已经没有力气躲闪,只能下意识地举起石刃,准备做最后的抵抗。就在这时,陈峰猛地转身,用身体挡在林晚身前,同时将手中的树枝狠狠砸向野猪的头部,树枝应声断裂,野猪却只是停顿了一下,依旧向前冲来。
“小心!”林晚大喊着,用石刃狠狠砸向野猪的眼睛,这一击精准命中,野猪疼得嚎叫着后退,再也不敢靠近。陈峰趁机拉着林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浅滩对岸冲去,身后的鳄鱼因为水浅移动不便,被远远甩在后面,野猪群则被山火逼得不敢再靠近,只能在浅滩边缘焦躁地徘徊。
当两人终于踏上对岸坚实的土地时,都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林晚的腿部伤口血流不止,疼得她浑身发抖,陈峰也浑身是伤,手臂和后背都有被树枝和石头划伤的痕迹,脸上沾满了泥水和烟灰。
身后的山火还在疯狂燃烧,照亮了半边天空,浅滩上的鳄鱼已经退回深水区,野猪群也渐渐消失在火光中。两人躺在地上,互相看着对方狼狈的模样,眼泪不约而同地流了下来,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重逢的喜悦,还有对这段时间苦难的宣泄。
“我们……我们活下来了……”林晚的声音微弱沙哑,带着哭腔。陈峰点点头,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让林晚感到无比安心。“我说过,我一定会找到你,保护你。”他的声音同样疲惫,却异常坚定。
休息了片刻,陈峰挣扎着爬起来,检查了一下林晚的伤口,眉头紧锁:“伤口必须尽快处理,不然会感染。”他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片茂密的灌木丛,相对隐蔽,“我们先去那里躲一下,我帮你处理伤口,然后再找安全的地方搭建临时庇护所。”
林晚点点头,在陈峰的搀扶下慢慢站起来,腿部的疼痛依旧剧烈,但她的眼神却充满了坚定。两人相互扶持着,向灌木丛走去,身后的山火还在燃烧,远处偶尔传来动物的哀嚎声,但他们的心却不再恐惧,因为此刻,他们终于并肩站在了一起,无论未来还有多少危险,他们都会联手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