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一脚踩在镇口那块熟悉的青石板上，脚底传来熟悉的硌感。他喘了口气，回头看了眼身后几人，阿豆正扶着膝盖干呕，霜月握剑的手还在微微发抖，灵悦的袖子破了个大洞，像是被什么扯过。
“我们……总算回来了。”灵悦咧嘴一笑，声音有点哑。
话音刚落，远处林间尘土翻起，数十道灰袍身影再度浮现，步伐整齐地压了过来。
“我说，这些人是不是认错人了？”萧逸挠头，“咱又不是快递站，怎么总往这儿送货？”
“别废话！”霜月横剑一挡，“他们来了！”
灰袍人如潮水般涌来，铁链、短刀、铜铃齐出，攻势比之前更猛。萧逸挥剑格挡，金属相撞的火星溅到脸上，烫得他龇牙咧嘴。
“哎哟！这都算工伤了吧？回头得找他们报销医药费。”
“你这时候还有心情讲笑话？”灵悦一边往后跳开一边喊，“我可没带创可贴！”
“笑一笑，十年少。”萧逸反手一剑逼退两人，“哭一场，头发掉。”
玄风沉声喝道：“别让他们靠近镇口！一旦进入居民区，伤亡难以控制！”
“明白！”霜月冷哼一声，身形一闪，剑光如雪崩般倾泻而出，逼得三名灰袍人连连后退。
灵悦趁机从腰间摸出一个小布袋，抖了抖，撒出一堆细碎的粉末，在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圈。
“这是啥？”阿豆缩着脖子问。
“新研究的‘滑不留手粉’。”她得意地说，“只要他们踩进去，保证摔得亲妈都不认识。”
果然，一名灰袍人冲上来，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扑倒，手里铁链甩出去缠住了同伴的脖子，两人顿时滚作一团。
“哈哈哈！”阿豆拍腿大笑，“这招绝了！”
“闭嘴，别暴露位置！”灵悦一把将他拽趴下。
萧逸瞅准空档，猛地跃起，剑锋直取前方一名手持铜铃的灰袍人。那人反应极快，铃铛一晃，发出低频嗡鸣，周围空气仿佛震了一下。
玄风脸色微变：“他们在重组节奏！不能让他们完成共鸣！”
“那就打断他们耳朵！”萧逸冷笑，剑尖一挑，直接削向铃铛。
“当——”一声脆响，铜铃断成两截，飞出去砸在树干上，震落一片叶子。
灰袍人群体动作一滞，脚步开始错乱。
“好机会！”灵悦迅速掏出一张符纸，咬破指尖一抹，往空中一抛，“封！”
符纸炸开，金光四散，几名灰袍人抱头蹲地，发出低吼。
萧逸抓住时机，一个箭步冲进敌阵中央，剑光连闪，接连挑飞三把武器。他顺势一脚踹翻一人，回身横扫，逼得两名敌人踉跄后退。
“你们就这么点本事？”他喘着气笑道，“下次带点新鲜玩意儿，老用铁链我都快学会编花了。”
霜月趁势逼近主阵，剑影翻飞，逼得数名灰袍人节节败退。她一剑挑开一人面巾，露出底下苍白的脸和额头上的徽章——一枚扭曲的蛇形图案。
“又是这个标记。”她皱眉。
“看来是同一伙人。”玄风沉声道，“但他们不该这么执着。”
“执着说明怕了。”萧逸抹了把汗，“怕我们把真相带回小镇。”
灵悦突然眼睛一亮：“等等，我有主意了！”
她从怀里掏出三个小瓶子，分别装着红、蓝、绿三种液体，神秘兮兮地混在一起，摇了几下，瓶身立刻冒出白烟。
“你又来？”阿豆惊恐后退，“上次鼻涕水还没缓过来！”
“这次升级了。”灵悦咧嘴，“叫‘三人行必有我师催泪合剂’。”
“名字能不能正常点？”
“效果重要！”她说完，猛地将瓶子朝人群中心扔去。
“砰！”一声闷响，浓雾瞬间扩散，灰袍人们纷纷咳嗽不止，眼泪鼻涕齐流，有人干脆跪地干呕。
“咳咳……这味儿……像馊了三天的臭豆腐泡醋……”一名灰袍人挣扎着说。
“谢谢夸奖。”灵悦双手叉腰，“配方里真加了点发酵豆酱。”
趁着混乱，霜月与玄风联手突进，萧逸则直扑最后一名戴兜帽的首领模样的人。那人见势不妙，猛然后退几步，抬手打出一道黑光。
萧逸侧身避过，黑光擦着他肩膀飞过，击中身后一棵树，树干当场焦黑一片。
“嚯，还挺狠。”他咂舌，“下次记得提前预约，我好穿防火衣。”
“狂妄！”兜帽人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归墟之门’开启？”
“归墟之门？”灵悦耳朵一动，“听着像客栈名字。”
“还是倒闭那种。”阿豆补充。
“闭嘴！”霜月厉声喝道，同时一剑劈出，逼得兜帽人连退三步。
萧逸抓住破绽，猛然前冲，剑尖抵住对方咽喉。
“现在，是你回答问题的时候了。”
兜帽人冷笑一声，缓缓抬起手，按在自己额头上那个蛇形徽章上。
“你们赢不了的……这只是开始。”
话音未落，他猛地用力一 press，徽章碎裂，一股黑气从额头喷出。紧接着，所有灰袍人同时后撤，动作整齐划一，迅速退入林中。
“喂！跑这么快干嘛？”萧逸冲着背影喊，“还没请你们吃饭呢！”
“别追。”玄风拦住他，“他们有备而来，退得如此整齐，恐怕另有埋伏。”
“可他们刚才明明被打得满地找牙。”阿豆不解。
“正因为被打得找不着北，才更要退。”灵悦若有所思，“说明他们怕暴露更多情报。”
“总之，暂时安全了。”霜月收剑入鞘，长舒一口气。
镇子里传来钟声，那是平安信号。居民们陆续走出家门，探头张望。
“回来了！”有孩子认出萧逸，兴奋地喊起来。
“是萧大哥！他们真的回来了！”
人群渐渐聚拢，欢呼声此起彼伏。
“咱们做到了。”灵悦轻声说。
“嗯。”萧逸点点头，望着熟悉的街巷，“小镇还在，大家也都在。”
“不过……”灵悦忽然皱眉，“你说他们临走前说的‘归墟之门’，到底是什么？”
“谁知道。”萧逸耸肩，“反正听着不像什么好地方。要是开门送外卖就算了，要真是搞事的，咱们再关门就是。”
“你就不能正经点？”霜月瞪他。
“我可太正经了。”他一本正经地说，“你看我脸都没笑。”
玄风站在一旁，默默注视着远方树林，眼神深邃。
片刻后，镇口恢复平静，阳光洒在石板路上，暖洋洋的。
灵悦拍拍衣服上的灰，从怀里掏出一块糖塞进嘴里。
“哎，你说他们下次会不会带伞来？”她突然问。
“为啥？”
“毕竟……”她眨眨眼，“下次我准备的是‘下雨天专用滑倒粉’，不下雨多浪费。”
萧逸刚要笑，忽然察觉异样。
他低头看向手中佩剑——剑柄上残留的血迹正缓缓顺着纹路往下淌，滴落在地，渗进石缝。
而那滴血，在阳光下泛着一丝极淡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