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确如吴谦所说。
玄阳宫若是出事,无论是吴谦,还是他们张家和仙京楼。
都难逃被追究到底的厄运。
区别只是,对朝廷,玄阳宫要顾忌名声,还会有所收敛。
而对元气大伤,已失去老祖庇护的张家,则毫无顾忌。
以张家对玄阳宫的了解,同为屹立多年而不倒,深知历任国师最是无情。
张辛柔更不会奢求他们会心慈手软。
而对于吴谦伤马尚震性命的言论,张辛柔已不抱任何怀疑。
别的她不知道,但老祖最起码是凝神境。
这就要比玄阳宫一个师叔,要强上不知多少。
老祖都死无全尸,马尚震又岂能侥幸。
于是乎,张辛柔只能应下此事,下楼自去寻找马尚震。
用各种理由,劝他息怒离开。
而吴谦,则逍遥自在的找了个窗口,从四楼一跃而下,朝着无衣巷疾驰。
一身太监打扮,到底有些扎眼,吴谦此行只为悄悄带走月镜辞。
动静越小,越不会对月镜辞不利,于是再次绕至楼后,找到月镜辞的窗户,一跃而起。
窜窗而入,这里并没有月镜辞身影,吴谦便隐藏声息,偷偷出去寻找。
刚打开房门,就听到花姨和月镜辞的声音。
二人正站在走廊尽头,低声说着悄悄话。
“消息已经确认,仙京楼就是被封锁了,听逃来无衣巷的人说,是宫里人做的,应是还与张家有关。”
这是花姨的声音,紧接着月镜辞便焦急问道,
“那吴公公呢,有没有他的消息?”
花姨摇了摇头,“听说去了很多太监,但是有没有吴公公,没人知道。”
月镜辞抿着嘴唇,眼中尽是对吴谦的关心。
既担心他身陷险境,又怕他忘了答应自己的事。
正在她焦虑之间,花姨猛的瞪大眼睛,看着月镜辞身后。
月镜辞见状吓了一跳,连忙问道,“花姨怎么了,可是发现什么不对,吴公公会不会有危险?”
花姨默不作声,眼睛跃过月镜辞鬓边,一直盯着她身后。
只是眼神已悄然亮起。
月镜辞不明所以,正要回头查看,细软的腰肢,却缠上一只大手,顿时被吓了一跳。
这时耳边已传来熟悉的声音。
只听吴谦轻声说道,“就凭张家那点小阵仗,咱家能有什么危险。”
月镜辞侧目看去,吴谦已站到身侧,正深情的望着她。
“吴公公,你怎么来了!”
见到朝思暮想的情郎,月镜辞欣喜不已,反过来握紧腰上的手掌。
吴谦哂道,“废话,我不来,你怎么亲手报仇!”
这么一说,月镜辞就知道,他还记着自己的承诺,立即便俏目微红,感激道,
“吴公公的恩德,奴家没齿难忘。”
“别整这么多没用的了,你不早就报答完了么,哪还有什么恩德不恩德,都是咱家份内的事!”
说着和花姨打了个招呼,就要拉月镜辞离开。
看着二人亲密的模样,花姨斜了吴谦一眼,眼中半是哀怨,半是羡慕。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争宠的时候,再说花姨也不会,真跟看着长大的月镜辞吃醋。
抬手拦住二人后,花姨肃容问道,“你是否还要攻打张家?”
只看吴谦这次高调的作风,以及亲自来接月镜辞,花姨就知他不会止步仙京楼。
大概率还是要故技重施,攻打张家府邸。
对花姨,吴谦没什么好隐瞒,坦然点头应道,
“没错,不打他们,我费这么大劲干什么!”
猜测得到证实,花姨露出凝重之色,沉声说道,
“万万不可,此时张家攻不得!”
吴谦懵了,脱口而出道,
“不攻怎么给镜辞报仇?”
月镜辞虽心切报仇,但更担心吴谦的安危,知道花姨言出有因,反而冷静下来。
在一旁劝道,“吴公公莫急,听花姨把话说完。”
花姨看了看四周,保险起见,还是引二人进入房间。
三人分主客做好后,才缓缓说道,
“张家早早就在做准备,防的就是宫里再动手,便鱼死网破,所以此行没那么容易。”
吴谦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
“花姨尽管放心,这点我已经考虑到,所以此行不止是仙京楼的一百人,城外还有大批人马,随时准备在张家包饺子!”
一听吴谦准备如此充足,月镜辞自觉报仇有望,顿时喜上眉梢,看吴谦的眼神都拉丝了。
感受到炙热的眼神,吴谦扭头撅起嘴来,对着月镜辞的方向空亲一口,以示回应。
见他们旁若无人,撩骚还撩上瘾了,花姨没好气道,
“若再加上一个吕家呢?”
吴谦愕然以对时,花姨接着说道,
“据我得到的消息,近几日不断有中原城的强者前来京都,且最终都去了张家府邸。”
“这些人不是文人,就是书生,境界都在筑基境以上!”
对于青楼的情报能力,吴谦从不怀疑,这里三教九流汇聚,是各种小道消息的集散地。
能探听到张家情况,他毫不意外。
吴谦是曾打算过,下一个就收拾吕家。
可这和吕家主动冲进来,是两回事。
虽然,两家曾因搜捕他,联手过一段时间,可那和直接跟朝廷开战,不是一个概念。
就因为曾冒充他们?
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吴谦再也不敢嘻嘻,纳闷道,
“吕家凑什么热闹,不知道这样等同于造反么……”
花姨知道的也不多,尽量整理有用的信息。
“听说吕家有一位大能,上个月突然死不见尸体,而据认识他的人说,那人失踪前,是去找寻禁卫军和钦天监理论。”
说着花姨拿眼睛瞟向吴谦,显然她也怀疑,此事与吴谦有关。
吴谦不露声色,心中却尴尬不已。
若是没猜错的话,说的这个大能,应该就是高雅书斋的幕后老板,吕尚书了……
当时尿急情绪不好,再加上不耻那奸商黑心的手段。
在他一直出言侮辱下,一不小心就防卫过当了。
只是没想到,自认为密不透风的事情,吕家这么快就找到方向。
想必是有命牌警示,再结合口供,和出事时间一一对应,很容易想到他们头上。
吴谦被看的心虚,忍不住嗔道,
“他又不是找我,你瞅我嘎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