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说得云淡风轻。
但在这个年代。
一辆自行车,可不亚于后世的一辆小轿车,妥妥的奢侈品。
秦凤连忙摆手:“不不不,自行车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我平时也不怎么出门,用不着。”
“让你挑你就挑,别那么多废话。”
何雨柱佯装板起脸:“以后家里买菜的活儿就交给你了,没个车怎么行?”
何雨水也在一旁帮腔:“是啊秦凤姐姐,你就挑一个吧,红色的好看!”
在兄妹俩你一言我一语下,秦凤拗不过,最后还是红着脸,指了指那辆红色的女士自行车。
何雨柱痛快地交钱取车。
又顺手买了几尺,给她们做新衣服的红布和蓝布。
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去四合院。
三人回到院门口时,刚好碰见阎阜贵端着个茶缸子出来倒水。
他那双眼睛跟探照灯似的。
先是,在那辆崭新的红色自行车上扫了三个来回。
接着,又紧紧黏在何雨柱手里那块用油纸包着的猪肉上,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一下。
“哎哟,柱子回来啦,这是……这是买了新车?真气派!飞鸽的吧?得不少钱!”
阎阜贵凑上来围着自行车啧啧称奇,手还想上去摸一把。
何雨柱不着痕迹地把车往旁边挪了挪。
笑着应付道:“闫老师,刚从集上回来,这不是快过年了嘛,想着给家里添个大件。”
“了不起,了不起啊!”
阎阜贵满脸堆笑,目光又转向那些年货:“买了这么多东西,这得花不少钱吧?柱子你现在可是咱们院里最有出息的,过年都比别人家丰盛,瞧瞧这肉,真肥!”
何雨柱哪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这分明是拐弯抹角地想占点便宜。
他笑了笑,没接茬:“阎老师,我们先回去了,外面冷。”
说完,便招呼何雨水和秦凤进了中院,留下阎阜贵一个人站在原地。
阎阜贵撇了撇嘴,心里暗骂一声“小气鬼”。
何家门口。
三人有说有笑,大包小包往屋里搬东西。
秦凤推着那辆崭新的红色自行车,脸上洋溢着羞涩又幸福的笑容。
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动人。
这副其乐融融的景象,一丝不差地落入中院另一扇窗户里。
窗户上满是哈气,模糊了视线,秦淮茹下意识地用袖口擦了擦。
院子里,何家三人的笑声透过窗户,传进她的耳朵里。
那辆刺眼的红色自行车。
还有秦凤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幸福笑容,都让她心里堵得慌。
她低下头。
看了看自己,因为长期在冷水里洗衣服而有些红肿的手。
又摸了摸自己隆起的小腹。
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楚和嫉妒,由心而生。
凭什么?
同样是女人,凭什么秦凤就能过上这么舒坦的日子。
有人疼爱,有人呵护,吃穿不愁。
而自己呢?
嫁到贾家,就如同掉进泥潭。
伺候着一个尖酸刻薄的恶婆婆,守着一个没什么大出息的丈夫。
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受不完的气。
就在她失神的时候,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看什么看!眼珠子都快掉人家身上了!”
贾张氏也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顺着她的目光往外一瞧,正看见秦凤把自行车推进何家屋里。
她那张胖脸瞬间就耷拉下来,对着秦淮茹的后背“呸”地啐了一口。
“我呸!一个来路不明的野女人,也配骑上自行车?还有那个傻柱,发点横财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烧包!”
骂完何家。
她又把矛头对准秦淮茹,一双三角眼斜睨着她,话里夹枪带棒。
“怎么着?是不是看傻柱如今出息了,你这心里就开始不安分了?”
“我告诉你秦淮茹,你是我贾家的媳妇,肚子里怀着我贾家的种,你要是敢有半点歪心思,我撕了你!不要脸的玩意儿!”
恶毒的咒骂,狠狠扎在秦淮茹的心口上。
她猛地转过身,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妈,你胡说什么呢!”
“我胡说?”
贾张氏双手往腰上一叉,声音陡然拔高八度:“你那点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成天对着傻柱那屋瞅,你安的什么心?”
“是不是嫌我们家东旭没本事,想攀高枝儿了?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秦淮茹被骂得浑身发抖,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她想反驳。
张了张嘴,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
除夕前一天,天公不作美,鹅毛大雪洋洋洒洒,下了足有半天。
傍晚时分,雪势渐歇。
北风一吹,地上便结起一层薄冰,滑得让人站不稳脚。
家家户户都浸在,迎接新年的慵懒与安逸里。
易中海端着个搪瓷缸。
里面是刚出锅、冒着热气的饺子,正准备给后院的聋老太送去。
他迈出门朝后院走,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身为一大爷,年节里照顾孤寡老人,本就是他彰显德高望重的保留戏码。
可刚拐进后院,脚下猛地一滑。
易中海“哎哟”一声。
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手里的搪瓷缸脱手而飞,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啪嚓!”
搪瓷缸摔在地上,白胖的饺子混着雪水、沾着泥泞,撒了一地。
易中海自己也摔了个屁股蹲儿,疼得他眼冒金星。
“哈哈哈!一大爷摔了个狗啃泥!”
一声清脆,又毫不掩饰的嘲笑声从旁边传来。
易中海龇牙咧嘴地抬头。
见是刘海中家的小子刘光齐,正抱着个雪球站在不远处,笑得前仰后合。
老脸“腾”地一下火辣起来,一股邪火“噌”地窜上来。
被个小辈当面笑话,比摔这一跤还让他窝火。
“笑什么笑!小兔崽子,没大没小的!还不快过来扶我一把!”
易中海撑着腰,冲刘光齐呵斥道。
刘光齐被他一吼,缩了缩脖子,做个鬼脸,非但没上前,反倒扭头就跑。
嘴里还嚷嚷着:“我才不去呢,回头赖我把你推倒的!”
他可是记着,他老子刘海中的交代,有机会就给一大爷添点堵。
看着刘光齐一溜烟跑进自家屋,易中海气得肺都快炸了。
他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雪,低头瞅着那一地狼藉的饺子,心疼得直抽抽。
越想越气,这火没处撒,眼睛一转,便寻到了由头。
这后院归二大爷刘海中管。
雪这么厚、冰这么滑,他刘海中居然不组织人扫,害得自己摔跤。
这责任,他必须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