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躺在舒适的护理床上，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柳老板，上次你给我做的是哪个套餐来着？”她的语气尽量显得漫不经心，仿佛只是随口确认。
正在准备产品的柳鸣惠手上动作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了一丝了然的光芒，但是脸上立刻堆起了热情而真诚的笑容，回答道：“沈局啊，我们这里就两个套餐，一个是至尊VIp，用的都是最顶级的产品和设备，效果嘛，您上次也体验过了，立竿见影。一个是普通VIp套餐，效果也不错，就是见效慢一些，用的东西也相对基础一些。”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亲近和恭维：“因为你是小然带来的贵客，又是第一次体验，我上次给你安排的，肯定是我们最好的至尊VIp套餐，想让你有个完美的第一印象嘛。”
这番话，既解释了上次的规格，又巧妙地抬高了沈知意的身份。
沈知意听了，沉默了几秒。她当然记得上次做完后的惊艳效果，那种容光焕发的感觉让她迷恋。
但是“至尊VIp”这个词，听起来就价格不菲。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个问题。
”那……如果是普通VIp套餐，效果会差很多吗？“她的声音带着试探。
柳鸣惠是何等人物，立刻就听出了沈知意话里的犹豫。
她没有直接贬低普通套餐，而是用一种圆滑的方式回答。
“普通的嘛，”她笑了笑，语气轻松，“效果肯定没有至尊的那么快，那么明显。毕竟一分钱一分货嘛。不过呢，这事儿因人而异，有的人皮肤底子好，做普通的保养效果也很不错呢？说不定，您试了，也觉得挺好？”
她这话说得，滴水不漏。
沈知意躺在那里，心里进行了激烈的斗争。她想起了毛少峰钥匙扣上那个粉色拉布布，想起了镜子里自己不再年轻的脸庞，一种“不能输”的念头，猛地占据了上风。
她咬了咬牙，像是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心，声音不大，却有一种破釜沉舟的意味：“算了，还是做至尊VIp吧！”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柳鸣惠，眼睛里带着一种近乎恳求、却又试图维持体面的复杂情绪：“不过……柳老板，您得给我打个折，我可是打算长期做的。”
柳鸣惠听了，心中大喜，脸上顿时眉开眼笑。
她要的就是沈知意这种“上瘾”。
她立刻俯下身来，用亲热的语气说道：“沈局，您放心，您这么照顾我的生意，还要长期做，我肯定给你最实在的价格，绝对让您物超所值，包你满意！”
一笔交易，在看似温和的对话中悄然达成。
护理室里，灯光调得柔和，空气中弥漫着精油的芬芳。沈知意闭着眼睛，享受着柳鸣惠专业而且轻柔的手法，紧绷的神经渐渐地放松下来了，几乎要睡着了。
柳鸣惠一边手法娴熟地在沈知意脸上涂抹着昂贵的精华液，一边用余光瞥见沈知意似乎睡着了。
她不动生涩地放轻了动作，另一只手悄悄伸到旁边的置物架上，摸到自己的手机。
她飞快地解锁屏幕，点开张然的头像，手指灵活地敲着字：你们领导怎么突然大驾光临？你也不跟着来？
信息发出去没多久，手机屏幕就亮了。
张然：啊？不会吧？今天她在办公室没跟我提起过。她自己去了？
柳鸣惠嘴角勾起了一抹了然的笑意，她小心翼翼地调整角度，避开沈知意的视线，快速对着床上闭目养神的沈知意拍了一张不太清晰，但是足以辨认的照片，发了过去。
柳鸣惠：你看，这不就是她吗？躺我这正做着呢。
手机那头，张然看到照片，确实有些意外。
沈知意竟然真的独自去了美容院，而且没跟她打招呼。
但是这意外只持续了一瞬间，随即她便释然了，甚至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张然：还真是。不过这也正常，哪个女人不爱美呢？尤其是我们领导这个年纪和位置，更加在意这个了。她既然自己去了，说明是真的上心了。柳姐，你可得把握住机会了！
柳鸣惠看着张然的欣喜，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
她完全明白张然的意思，让她形成消费依赖和情感信任，将来在凤鸣山项目，或者其他需要沈知意“行方便”的事情上，开口就容易多了。
她迅速回复，语气带着十足的把握。
柳鸣惠：你放心，我心中有数。已经谈妥了，给了她一个绝对超级大的折扣，她挺满意的。待会结束了，我再送她一套我们新到的顶级护肤品小样，让她回去试用，保证把她服务得服服帖帖的。
发完信息，柳鸣惠将手机静音放回原处。
她看着床上对此一无所知的沈知意，手上的动作愈发轻柔体贴，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护理结束后，沈知意缓缓地起身，柳鸣惠适时地将一面精致、带着补光效果的化妆镜，递到她面前。
镜中的影像，让沈知意瞬间有些恍惚。
肌肤呈现出一种饱满通透的光泽，像是从内而外被注入了水分和活力，连日来的疲惫和暗沉一扫而空，连眼角那些让她介怀的细纹，似乎也被熨帖得浅淡了许多。
整张脸看起来紧致、明亮，气色好得不像话，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
这种焕然一新的感觉，甚至比上次做完护理后更加明显、更加令人惊喜。
钞票的力量，确实很管用。
沈知意在心里默默地想，带着一丝自嘲，又有一丝满足。
这一次，她支付了不菲的费用，这种实实在在的付出，似乎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心理效应。
她说不清，这种格外好的效果，究竟是因为柳鸣惠这次用了更精心的手法、更顶级的产品，还是因为自己花了钱，所以心理上更加倾向于认可其效果？亦或是，两者兼有之？
柳鸣惠在一旁察言观色，适时送上由衷的赞美：“沈局，你看这效果，真是绝了，这皮肤状态，说您三十出头都有人信！”
沈知意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终于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一个真心的、带着点得意的弧度。
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光滑的脸颊：“嗯，是挺好的，柳老板，你确实有本事。”
这一刻，她觉得这笔钱花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