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午休时间。
盛世小区的午后,一如既往的宁静而祥和。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面上洒下斑驳的光斑。
大人们或在家午睡,或聚在阴凉地里打牌聊天。
几个社区小孩在楼下的空地上玩耍,追逐着一只彩色的皮球,清脆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无忧无虑的快乐。
然而,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花坛和灌木丛的阴影里,几双冰冷的、充满了刻骨仇恨的眼睛,已经将他们,锁定为了猎物。
灭霸带着五六个小弟,如同潜伏在都市丛林里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分散在四周。
它没有立刻发起攻击。
它在观察。
它边接近那2个七八岁的小孩,边观察周围情况,它的目光,仔细地扫过每一栋楼的阳台,每一个可能出现人类的角落。
很好,没有发现这里有成人。
它的嘴角,咧开一个残忍而无声的弧度。
它对着身边的几只狗,发出了一个极其轻微的喉音。
那是,行动开始的信号。
他们悠闲地,装作路过的样子,从不同的方向,朝着那两个还在追逐皮球的小孩走去。
一个小孩的皮球滚远了,他笑着跑过去捡。
而就在他脱离同伴的瞬间。
灭霸的队伍,动了。
它们不再伪装,脚步变得迅捷而充满目的性。它们无声地,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将那两个小孩,彻底地,围在了中央。
它们慢慢把小孩往外逼,逼向那片更加空旷、也更远离居民楼的草坪。
那两个小孩,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他们停止了玩闹,有些害怕地,看着周围这些突然出现、眼神不善的“大狗”。
“妈妈……”其中一个胆子小一点的女孩,已经带上了哭腔。
另一个男孩,则鼓起勇气,捡起地上的一个小石子,对着离他最近的一只狗,扔了过去。
“走开!你们这些坏狗!”
这个幼稚的、毫无威胁的举动,却成了点燃火药桶的最后一根火柴。
然后,其中一个狗,是灭霸手下一只最狡猾的混血牧羊犬,它悄无声息地,绕到了那个男孩的身后。
它没有咆哮,也没有扑咬。
它只是,猛地张开嘴,一口,精准地咬住了男孩衣服的后摆,然后从后边用嘴往后拽了一下!
“啊!”
男孩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拽得一个趔趄,向后倒去。
他下意识地转头,想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在拉他。
而就在他转头的瞬间,其他位置的狗,也上去拖拽一下他!
一只狗,咬住了他的裤腿。
另一只狗,咬住了他的袖子。
就像鬣狗捕食一样的画面,它们分工明确,配合默契。一只负责吸引注意力,其他的,则从不同的、最薄弱的角度,发动攻击。它们的目的,不是立刻咬死猎物,而是要通过不断的拖拽和骚扰,让猎物失去平衡,耗尽体力,最终,彻底倒下。
那个小女孩,看到自己的同伴被攻击,吓得发出了刺耳的尖叫,转身就想跑。
但灭霸,怎么可能给她这个机会?
它那壮硕的身影,如同一堵墙,瞬间就挡在了她的面前。它甚至不需要攻击,仅仅是那双赤红的、充满了暴虐杀意的眼睛,就足以让这个年幼的生命,彻底崩溃。
女孩两腿一软,“哇”地一声,瘫坐在了地上,大哭起来。
而另一边,那个小男孩,在几只狗的轮番拖拽下,也终于,支撑不住,“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2个小孩被拖拽倒地。
狩猎,结束了。
接下来,是盛宴。
灭霸看着那两个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如同羔羊般的人类幼崽,喉咙里,发出了满足而残忍的低吼。
它对着手下,发出了总攻的命令。
然后,众狗开始上前,撕裂,拖拽。
它们不再试探,不再骚扰。它们露出了最原始、最血腥的獠牙,扑向了那两具还在哭喊的、幼小的身体。
……
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一个妇女在一楼阴凉地,坐在马扎上,正和别人唠嗑。
“哎,你听说了吗?老王家那个闺女,找了个对象,听说可有钱了……”
“是吗?那可真是……”
就在这时,一阵小孩的哭泣声,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
她开始以为,是哪家的小孩又在打闹,没当回事。
“现在的孩子,真是金贵,磕一下碰一下,就哭个没完。”她撇了撇嘴,继续着自己的话题。
但很快,她就觉得不对劲。
后来,她发现,那叫声不一样了。
那不再是普通的、撒娇式的哭闹。是那种充满了恐惧和疼痛的叫声,凄厉,绝望,像有谁,在用刀子,一刀一刀地,割着他们的肉。
女人的心,猛地一紧。
然后她站起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奇怪的是,她没有看到小孩。
她只看到一堆狗子在扎着堆,黑压压的一片,围在一个地方,疯狂地耸动着,撕扯着什么。
“这群野狗,又在抢什么吃的……”她下意识地嘀咕了一句。
但那凄厉的哭喊声,还在从狗堆里传来。
她仔细看去,透过狗与狗之间的缝隙,她看到了。
她看到,那些狗子在拖拽什么……那不是骨头,也不是垃圾……
那是一截穿着粉色小裙子的小腿!还有一只,穿着蓝色运动鞋的小脚!
“轰——!”
女人的大脑,在一瞬间,如同被雷电击中,一片空白。
她那因为聊天而带着笑意的脸,瞬间,血色褪尽,变得惨白如纸。
她张着嘴,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几秒钟后,一声足以刺破整个小区宁静的、歇斯底里的尖叫,从她的喉咙里,爆发了出来!
“孩子——!”
她的喊叫声,像一颗信号弹,瞬间,引来小区的人都惊动了!
“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阳台上,探出了一个个脑袋。正在打牌、聊天的邻居,也都纷纷站了起来。
当他们顺着那女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当他们也看到那如同地狱般的一幕时。
整个小区,彻底,炸了!
“我操!狗吃人啦!”
“快!快救孩子!”
然后都出来看到场景后,愤怒,彻底取代了恐惧。
他们都拿上周围的坚硬东西,拖把、扫帚、晾衣杆、板凳、甚至厨房里的菜刀……他们咆哮着,眼睛都红了,像一群被激怒的雄狮,就来驱赶流浪狗,就救小孩!
正在享受着复仇快感的灭霸,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
“老大!快走!人太多了!”它身边的小弟,惊恐地提醒着。
灭霸看着那群如同潮水般涌来的人类,看着他们眼中那足以将自己生吞活剥的怒火,它那疯狂的理智,终于,恢复了一丝。
它知道,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它发出一声极度不甘的咆哮,选择了撤退。
“快跑!”
然而,已经晚了。
愤怒的人类,已经彻底疯狂。他们拿着铁铲、木棍,就死追着这群狗,往死里打!
跑在最后面的一只狗,不幸,被一个冲在最前面的、孩子的父亲,一铁铲,狠狠地拍在了腰上!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那只狗惨叫一声,当场就瘫倒在地。
紧接着,无数的棍棒,如同雨点般,落在了它的身上。
它甚至没来得及发出第二声惨叫,就被留了下来,变成了一滩血肉模糊的烂泥。
而灭霸,则带着剩下的残兵,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小区的另一头。
它的身后,是无尽的哭喊、咒骂,和那冲天的、属于人类的滔天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