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是吃不惯，都有点折磨人了。”安澜扫了他一眼，嘴里嘟囔着。
安澜又挖了一勺鱼子酱，轻轻放在舌尖，任由那爆浆的咸鲜在口腔里蔓延。“还是这东西适合下酒。”
他眯着眼，用胳膊肘支撑着身体，半躺半靠在微黄的草地上，目光扫过一旁的伏特加：“可惜没有西西米托。”
“算了，在尝尝正宗的格瓦斯。”
安澜从购物袋里翻出那瓶格瓦斯，拧开瓶盖的瞬间，一股浓郁的发酵麦芽味混杂着奇怪的酵母气息扑面而来。
闻起来比国内喝过的那些甜丝丝的格瓦斯要冲鼻得多，还带着股若有若无的酒精发酵后的酸涩感。
“嘶...”他凑近闻了闻，忍不住皱眉，但还是仰头灌了一口。
饮料滑过舌尖，气泡在口腔里炸开，强烈的碳酸刺激混合着类似低度数啤酒的苦味，还有某种类似黑面包发酵后的复杂气味。
“噫。”安澜的眉毛立刻拧成了一团，喉结滚动着把那口饮料咽下去，喉间残留的余味让他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这玩意儿...”他摇摇头。
这玩意儿简直就是吃了条大列巴，喝了瓶苏打水，然后yue的一下吐了之后，漱口前嘴里残留的味道。
他直接拿起一旁的伏特加，仰头灌了两口烈酒漱口。
冰凉的酒精冲刷过口腔，才稍稍冲淡了那股怪味。
安澜露出嫌弃的表情，把还剩大半的格瓦斯随手倒进池塘里。
“还是喝我的伏特加实在。”他嘀咕着又剥了几颗花生米，接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主界面上的原神图标。
他选择胡桃角色，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带着角色在璃月港的屋顶上跳跃。
秋日的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草地上，为游戏里同样金灿灿二次元的璃月港平添了几分真实感。
安澜单手操作着角色冲刺，另一只手从面包袋里又摸出一块列巴，咬了一口。
他嚼着干硬的面包，眼睛却紧盯着屏幕上胡桃正在施展元素战技。
游戏里的爆炸特效在阳光下依然清晰可见，远处群玉阁的模型细节纤毫毕现。
他时不时调整视角，让角色在庆云顶的悬崖边跑酷，耳边是游戏里熟悉的背景音乐和不时传来的战斗音效。
正准备进入副本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艾米丽娅的视频请求。
“艾米？”他接通电话，特意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背后是波光粼粼的湖面和远处莫斯科郊区的森林轮廓。
艾米丽娅的身影出现在屏幕里，她身着黑色风衣，金发高高束成马尾，柔顺地垂在脑后，随着她微微的动作轻轻晃动。
墨镜戴在头顶，露出一双明亮灵动的眼睛。
“你那边天还没黑呢？”她的声音带着软糯的鼻音，镜头微微晃动，显然是在走动。
“刚到下午，”安澜转了个身，让镜头对着湖面，“我在郊外公园，吃了野餐。”
他举起手中剩下的半块列巴，故意对着镜头晃了晃：“还尝试了传说中的俄罗斯黑暗料理。”
艾米丽娅笑了起来，镜头重新稳定下来，她坐在五道口路边的长椅上：“我这边都快傍晚了。”
她指着身后的晚霞：“你看，天都灰蒙蒙的了。”
安澜抬头看了看莫斯科依然明亮的天色，又转回来盯着屏幕上艾米丽娅的脸。
她的脸庞似被晚霞轻吻，肌肤莹润如玉，笑靥如花绽放，酒窝盛着蜜，明眸弯成月牙，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想我了吗？”他故意逗她。
“嗯~”艾米丽娅拖长音调回答，伸手戳了戳屏幕上安澜的脸，“你中午只吃的野餐？”
“还吃了披萨，”安澜把手机架在一旁的草地上，拿起伏特加在屏幕前晃了晃，“还喝了伏特加...和一种叫格瓦斯的饮料，比国内的难喝多了。”
艾米丽娅皱起鼻子：“我记得那个应该是甜的？”
她挪了挪位置：“你今天一直在外面？”
“体验了莫斯科的地铁，又去了趟超市，”安澜打开智慧多窗，一边和艾米丽娅说着，一边在游戏里指挥角色爬山，“莫斯科的地铁站简直像宫殿...你绝对想不到有多华丽。”
随着他的描述，艾米丽娅的眼睛越来越亮，镜头时不时随着她的动作轻微晃动。
天色渐暗，莫斯科的森林边缘开始泛起蓝紫色的暮光，视频那头的艾米丽娅已经回到了万柳书院的卧室，房间亮起了温暖的灯光。
“我这边天也要黑了，”安澜瞥了眼天色，“不过莫斯科夜景应该也不错，可以多坐一会儿。”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想我了就视频，我随时都能接。”
艾米丽娅抿嘴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屏幕：“那你注意安全，别喝太多酒。”
她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滑动，仿佛能触碰到远在莫斯科的安澜：“我...等你回来。”
“嗯，”安澜收起玩笑的表情，认真地看着屏幕，“我也想你。”
远处第一颗星星在莫斯科的夜空中亮起。
安澜挂断电话，将视线从屏幕上移开，投向远处那片渐渐被夜色笼罩的莫斯科郊外。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缓缓地铺展在天空中。
星星一颗接着一颗冒了出来，像镶嵌在绸缎上的宝石。
他缓缓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又活动了下关节，王虎和尼古拉依旧静静地站在一旁。
安澜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夜晚的清新与凉意，还夹杂着泥土和植被的芬芳。
他沿着公园的小径漫步，脚下的石板路在月光和路灯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路旁的树木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走着走着，安澜拿出手机，点开音乐App，调出《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他嘴角微微上扬，手指轻轻一点，音乐瞬间流淌而出。
“小河静静流，微微泛波浪，明月照水面，银晃晃。”
“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默默看着我不作声。”
“我想对你讲，但又难为情，多少话儿留在心上……”
舒缓悠扬的旋律如潺潺溪流，淌入安澜的耳畔。
熟悉的音符似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拨动着他的心弦。
安澜跟着旋律轻轻哼唱，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寂静的夜中缓缓散开。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跨越了千山万水，飘回了远在华夏燕京的艾米丽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