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回府不久,两个儿子也应命赶到,季候爷与季伯爷前后脚到了国公府。
两人给父亲见过了礼,都在下首坐了。季国公不多做解释,对季伯爷命令道:“子林,顾忠贤已经到京了,现在应该到了顾府,你让景正去请。为父稍晚些也过你府里去。你亲自提亲,把景云嫁顾乘风为妻。”
季伯爷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爹爹,您的意思是嫁景云?”
季国公一副慈父的模样:“对,景华不是不愿为妾吗?那就让景云嫁过去做正室。”
“可爹爹不是怕......”
不等季伯爷说完,季国公便制止了他:“为父这样做自有道理。你先去办,具体的为父之后会与你细说。”
“那明日儿子让李氏去顾府不是更好,反正顾忠贤也是刚到京,不必这么急吧?
今日李家摆寿宴,李氏带着景正景云早早的过去了,儿子是听了父亲召唤先来了这里。”
季国公摇头:“事有缓急,李家的寿宴有什么要紧,你不必过去了,景正不在,就让景远过去请,事情得在今日定下。”
“爹爹,这......”
不待季伯爷讲完,季国公沉了脸:“哪这么多话,让你怎么做,你怎么做便好了。不急老子现在叫你来做什么,快回去办,有话日后有的是时间说。”
季伯爷无奈,怕爹爹生气,只能应下告退。横竖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原就不舍得景华给人做妾,刘姨娘还要死要活,让他头疼,现在换了景云,又是做妻,面子上也好看不少。
季伯爷走后,季国公才对大儿子细说了起来:“子贤,你赶紧去安排,周坤手里所有的资源,只管大胆的去抢过来,不要有顾忌。”
季侯爷一惊:“爹爹,明着和宣王爷做对,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宣王势大,哪里是我们动得了的。”
国公激动的手都有些发抖:“宣王府应该是出了大事,昨夜宣王府和顾乘风同时在找什么人,卫锦又疯了一样,跑去天香楼闹事。
今日周坤连人都不见,为父怀疑是周坤出事了。此时不动手,迟了便没我们什么事了。”
季候爷惊得站起了身:“爹爹的意思是?”
季国公点头:“周坤怕是性命不保了,否则卫锦不至于疯魔了。”
季候喜意上了脸,马上又担心了起来:“爹爹,是不是再探听一下的好,万一爹爹猜错了呢,我们无缘无故的得罪了宣王,日后会有大麻烦的。”
国公摆手:“富贵险中求,哪有那么多保险的事情,时机错过再下手,悔之晚已。况且爹爹也不是不留后手。
景云的婚事今日一定要定下来,顾乘风投靠宣王没多久,关系本就不牢靠,没多少纠缠的。
成了我季家的女婿,顾乘风先不会对我们如何了。他靠着周坤和靠着我,没什么不同?多了这层助力,爹爹对上周坤也未必能落了下风,不用太害怕。”
“可这样一来,不是给咱家埋下了祸根吗?万一顾乘风真成了顶罪的羔羊,难免我家要受连累”。
季国公面露了狠色:“走一步看一步吧,你盯得紧些,万一事情不对,把景云除了,这层关系也算是断了。谁敢与我为难。”
季侯爷不由一冷,爹爹的狠他是清楚的,这绝不是随口说说的。
只是一个侄女,倒不必自己去争,把自家儿女护好便罢。如今爹爹的想法倒也不错,富贵险中求。
宣王一直把持着的铁矿业,和盐业,这让他早已垂涎,但始终没有机会。现在拼一把也好,反正背后有爹爹撑着,怕什么。应了一声,赶紧去办了。
季国公来去太急,没注意到内厅一直藏着一个小丫鬟,小丫鬟是李氏的人。
季国公一直没把伯府放到眼里,景云到了出嫁的年龄,李氏怕公公会把女儿做了拉拢人的工具。派了不少人进了国公府做眼线。
国公爷好色,看上了这个丫鬟,让她近身侍候,今日丫鬟看出形势不对,趁着国公爷没回来,早早躲进了内室,还真让她偷听到了消息。
待国公出了门,丫鬟赶紧溜了出来,依着旧例把消息放了出去。
季伯爷回了府,就让三儿子季景远去请顾忠贤。景远也不敢多问,得了父命便起身去顾府。
景华知道了自己不用嫁了,总算得了解脱,久违的笑容又爬上了脸颊,景卿,景慧也跟着高兴,姐妹三人抱做一团时哭时笑。
至于景云,她们三人就管不着了,反正嫡姐从没把她们当姐妹看过,何况她是嫁人为妻,终究与景华不同。
但景华不知为何竟有一丝的失落在里面。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刘姨娘谢过了满天的神佛,终于肯起身吃些东西。季伯爷也算长出了一口气。
事情算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李氏在娘家,接到了线人的情报,今日本是来给娘庆寿的,不想得了这种消息。
李氏半天反应不过来,公公竟是这么的狠,不止要把女儿送人,必要时还要除了女儿。女儿会碍到公公什么事她不清楚。可她也不用清楚。她绝不能让女儿嫁给恶名满天的顾乘风。
李氏慌张的找到了女儿,把女儿拉到了一间空屋。景云正和表兄弟,表姐妹们闲话,就被娘强行叫走,老大的不愿意。
要知道一起闲话的人里有表哥李俊朗,李俊朗人如其名英俊,爽朗。是多少深闺女子的梦中情郎。在京城的名声仅次于李少恒。
何况李少恒早早定了亲事,也不肯与任何女子多说一句话,太过冷硬。
不似李俊朗至今没有定亲,人又和善。只是身无功名,不过这对景云来说也没什么,自己真能嫁了表哥,有爷爷帮着,表哥日后的前程不用忧心。
今日知道能见到表哥,她可是好一通打扮。表哥也肯于她亲近,多好的机会,偏娘非要拉她出来,不由得生起了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