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思量再三,对冯天师道:“天师先请回,给本王些时间细想想。”
冯天师不肯相让,再次叩头:“王爷,不过是一个娼女的性命,就算错了也就错了,还请王爷下个决断。”
周襄摇头:“冯天师,本王有本王的顾虑,既然皇兄都不在意,你又何必如此。”
“王爷,食君禄忠君事,臣担的是这份差事,即知晓有对江山影响之人,哪能不管,如果王爷不允,那臣只得不敬,臣亲去添香楼,杀了那娼妇,再来王府领罚。”
周襄叹了一声:“唉!罢了,天师先回去吧,给我十日,本王定给天师个满意的答复,天师看可以吗?”
冯天师再叩头,这才满意而归。
刘府的宴席散了,大家得了满意的结果,都高兴的告辞。小院的幸福宁静也只能到此了。
雨花不舍的离开,回到了偏厅。云嫣也陪着宛梦回了屋子。景府的丫鬟都在正门守着,并不知席散,也不知陈姨娘何时回的偏厅。
各府丫鬟把姨娘们接出,都随着车马而去,因夜已深,景家夫妻也没有再去看孙姨娘,只嘱咐了自家的婢女。
刘家安排的果然细致,就连景家的婢女也单独安排了房间,晚上不用她们伺候,开始两个丫鬟还不敢,但孙姨娘也发了话,她们乐得轻松。
云嫣晚上就留在了小院,丝蕊住到了西侧正屋。灿儿不知为什么和丝蕊投缘,一直緾着不放。直到睡觉时被丝蕊无情的拎到了中间的屋子,并把门从外锁上了。这回灿儿没了办法。
东侧屋内,云嫣和宛梦躺到了一起,把灿儿写的信拿了出来给宛梦看了,宛梦看完泪水不停的流出。
云嫣语气平淡:“姐姐,一些事情我也不必瞒你,灿儿本是国公府里派来监视顾大人的,我也受了牵连,我的一举一动,灿儿都得报回去的。
那是个通透的孩子,知道好歹,心是向着我的。
牡丹想报仇,托我打听二夫人的下落,我打听到了,人就在国公府,已经成了府妓,但不知为什么,国公爷肯让她进房侍候,她好好的活在国公府里。
信里二夫人的过往是牡丹推断出来的,她想用这些话毁了二夫人。今日既然见到二房的大公子还活着,我也有些相信牡丹的推断是真的了。
只是这信我不知该不该送,余闲活着的事情,二夫人未必知道。
娘娘已经生不如死了,二夫人若知道了娘娘的情况,怕是没什么顾忌了。
这种流言传出,惹恼了国公爷,把二夫人逼到死角,她会鱼死网破拉着牡丹一起去死。
但不送又对不起牡丹,所以我两面为难了,想和姐姐商量一下。
宛梦擦了擦泪水:“妹妹,这信不能送,因为它要不了二夫人的命。
牡丹只猜出了一半,二夫人不是与人通奸,而是被逼苟合。我告诉你这信要怎么写,才能真让她死了。话出自我的口不必瞒着,二夫人要恨,让她恨我好了。”
云嫣只想太过纠结,想找个人说说,宛梦是余府的人,没什么好瞒着,万没想到能听到这样的话。
忙道:“先不提话出自谁的口,谁担下这份恨意,姐姐这么说,应该是知道些什么,快与我说说。”
宛梦止了泪说起了旧事:“我是江陵人,家中贫困,一日遇到了余二爷,他看中我的姿色要买来做妾。我们那种人家能给富户做了妾室也是好事。
可余二爷不愿要良妾,给了我家银子要我先签身契成奴。那时也不懂成奴后良妾,贱妾的区别有多大,就签了身契,我就随他回家了。
谁想二夫人不应,我不止没得了名份,还不能在二爷身边侍候,换成了侍候二夫人。
二爷没和二夫人争,但要我偷偷的侍候。我只要有机会就得到他的书房。
我若去的次数少了,或是被他发现二夫人不在我也不去,便会受罚,二爷还威胁我侍候不好就把我卖了。
我没办法,只要有空隙就会偷偷去书房。有一次二夫人受邀饮宴,早早就走了,我得了机会就悄悄的到了书房。
平日也是二爷在书房,我就侍候,不在,我只能静静的等着。
可那日回来的不止老爷一人,我怕极了,要被二夫人抓了,我还不知会受什么惩罚,情急下只好躲进了书桌下。
也幸好他们只是在喝茶谈话,我才没被发现
进来的人我没有见到,却听到了一段要命的对话。
“余爷,你吃肉总得给兄弟留口汤喝吧,这么不讲情面是不是太过了。”
“祝兄这是什么话,大家做生意各凭本事,哪有什么吃肉喝汤的说法。”
“余爷说的没错,是各凭本事,是姓祝的没本事,也没娶了个能让贵人看上的媳妇,没人帮着,喝不上汤也怪不得谁。”
“姓祝的,你这是什么话。”
“什么话,真要我说出来吗?以为你们真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吗?好,想听我就说说看。
贵人看上了你老婆,而你为了攀高枝甘愿做王八,设计让你老婆失了清白,还逼着她不停的陪贵人睡觉。看着那个傻女人被逼着偷奸,还对你满心的愧疚很享受吧?
而贵人享受的是偷情的快感,和女人战战兢兢的样子对不对?余爷的长子是早产吧?你就没怀疑过什么吗?”
“你,你。”
“我说对了吧?余爷,有些事不是真能那么保密的,你的那个傻老婆十多年了也没想明白,一个丫鬟怎么有能耐把人不断的放进他的卧房。而她常常出去幽会,余家也一点没有发现,怕还得庆幸于她的运气好,刚怀疑有了孩子你就回家了。”
而她身边的丫鬟就聪明多了,早给自己留了后路。做了防备,没给人真做了垫脚石。
余爷,若说本事,你说我能知道这些算不算本事?能不能喝口汤?”
“祝兄开这种玩笑做什么,不就是点生意吗?兄弟一场,互相让让不就得了,这回弟弟不争了,全让给哥哥做。能帮忙的全帮,哥哥可不能再开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