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换命术?路子挺野啊,学得倒是挺像那么回事,表面功夫做得足,皮囊换得挺光鲜,可惜啊……”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不过如此”的意味
“火候还差得远呢,根基不稳,邪气外露,像没拧紧盖子的泔水桶,隔着二里地都能闻到馊味,破绽太多了。”
刘雯闻言,瞳孔猛地一缩,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根本无法掩饰的强烈慌乱!
她最大的秘密,赖以翻身的依仗,竟然被这个突然出现的、看起来邋里邋遢的年轻女子一言点破!
但她仍然强撑着,色厉内荏地尖声反驳,试图用音量掩盖内心的惊恐
“你……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什么换命术?我根本听不懂!你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危言耸听!浩哥,爸妈,你们快把她赶出去!”
她求助般地看向秦浩和闻父闻母。
晨芜看着刘雯那副外强中干、明明已经慌得要命却还要强撑镇定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语气里带着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戏谑
“哟,我看你还是个‘最强王者’级别的嘴硬选手呢?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紧不慢地从自己那件宽大卫衣看似空荡荡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折叠整齐、颜色暗黄、边缘都有些毛糙的符纸,仿佛那口袋里连接着某个异次元空间,什么都能掏出来似的。
她用拇指和食指熟练地捏着符纸,另一只手的指尖并拢,看似随意地、却又带着某种独特韵律地在空中虚划了几下,口中低声念诵起晦涩难懂、却隐隐蕴含着奇异波动的简短咒语
“天地玄黄,万法昭彰。
破妄显真,邪祟立现!
敕!”
随着最后一声果断的“敕”字出口,那张看似普通的黄符骤然无风自动,仿佛被注入了生命,表面泛起一层纯净而耀眼的金色光芒。
符纸上用朱砂精心绘制的纹路仿佛瞬间活了过来,如同金色的溪流在其中流转不息,散发出灼灼光华,将周围略显昏暗的客厅都照亮了几分。
刘雯的瞳孔在金光亮起的瞬间骤然收缩成了针尖大小,那张与真闻晚别无二致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无法控制、也无法掩饰的、发自灵魂深处的惊骇。
她喉咙里挤出一声短促而惊恐的“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然扼住了咽喉。
几乎是出于本能反应,她猛地向后踉跄退去,双手惊慌失措地抬起,徒劳地想要挡住那道疾射而来的、令人心悸的金光。
脚下那双精致的高跟鞋“哒哒”急退了两步,鞋跟却不巧撞到了身后坚实的沙发扶手,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刚才那份刻意维持的优雅荡然无存。
“小心!”
秦浩下意识地惊呼出声,伸手就想去扶住她,脸上写满了错愕与不明所以,完全搞不清这突如其来的状况。
一旁的闻父闻母则完全愣住了。
闻父半张着嘴,手中的茶杯倾斜了都未察觉。
闻母更是眼中满是惊恐和茫然,看看晨芜,又看看痛苦倒退的“女儿”,完全不明白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姑娘为什么要对晚晚做出这么可怕的举动。
闻轩则是屏住了呼吸,拳头不自觉地紧紧握住,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眼神死死盯住那道充满希望的金色流光,心中既有终于能揭穿真相的期待,又有害怕出现意外的紧张。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那道金色流光快得超乎所有人的想象,根本不容刘雯有任何躲避或格挡的机会,它如同拥有自己的意志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无比地印在了她的胸口正中!
“啊——!!!”
一声完全不似人声的、凄厉到极点的惨叫猛地从刘雯喉咙里迸发出来!
这声音尖锐刺耳,扭曲变形,带着一种仿佛灵魂正在被硬生生撕裂的极致痛苦,完全不是闻晚平时那温婉柔和的声线。
她整个人像是被一股无形巨力狠狠击中,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原本还想勉强维持的姿态瞬间彻底崩塌。
双手痛苦地抓向自己的胸口,仿佛想将那灼热的力量挖出来,身体不受控制地蜷缩成一团,最终“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
精心打理过的头发散乱开来,狼狈地遮住了她因极度痛苦而彻底扭曲的脸庞。
紧接着,让所有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发生了
刘雯的脸,她的身体轮廓,开始像高温下的蜡像,或者水中的倒影被巨石搅动一般,剧烈地波动、扭曲起来!
皮肤之下仿佛有无数细小活物在疯狂蠕动、挣扎,皮下的骨骼甚至发出了细微却令人牙酸的“咯咯”声响。
她身上那件原本衬托得她温婉可人的连衣裙,此刻在她不断扭曲变形的身体上,显得格外怪异和不合身。
“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父猛地从沙发上完全站起身,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眼前的景象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几十年的认知范畴,冲击着他的世界观。
“我的天哪……妖怪……妖怪啊……”
闻母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双腿发软,几乎要晕厥过去,幸好被一旁眼疾手快的闻轩赶紧上前一步牢牢扶住。
秦浩更是惊得目瞪口呆,伸出去想搀扶的手就那么僵硬地停在半空中,看着自己那位片刻前还美丽动人的“未婚妻”身上正在发生的恐怖异变,大脑一片空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刘雯的容貌和身形如同褪色剥落的墙皮,又像被修改的画卷,原本属于闻晚的清晰特征被一点点剥离、抹除、消散。
脸型轮廓变得略微不同,鼻梁的弧度改变了,眉眼间的神态也彻底变了样……
这诡异的过程不过持续了短短几息时间,跪倒在地、蜷缩颤抖的,已经变成了一个穿着闻晚衣服、却顶着一张完全陌生的年轻女子脸庞的人!
虽然因痛苦而扭曲,但依稀能看出原本清秀的底子,只是此刻写满了恐惧和绝望。
“刘雯?!怎么会是你?!”
真闻晚第一个认出了那张虽然扭曲但依旧熟悉的脸,她捂住嘴,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呼,声音里充满了巨大的震惊和深深的困惑,她怎么也想不到,冒充自己的竟会是这个曾经无话不谈的闺蜜。
瘫软在地的刘雯,听到真闻晚的惊呼,像是被针刺到一样,猛地用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脸,身体因巨大恐惧、计划败露的绝望和强烈的羞耻感而剧烈颤抖,带着哭腔尖声否认,声音却已经变回了她自己的音色,再也模仿不出闻晚的语调
“不!别看我!我不是刘雯!我才是闻晚!我才是!”
整个客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只剩下刘雯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和因为极度恐惧而粗重的喘息声。
闻父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颈,手指颤抖地指向地上那个陌生的女子,又看向一脸云淡风轻,甚至已经开始无聊地用手指卷着头发的晨芜,声音干涩沙哑得几乎不像他自己的
“这…这…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她怎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