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与砂隐这两头巨兽在桔梗山的脊背上角力,每一次发力都带着沉闷的回响,溅起更多的血与泥。
木叶四十七年的冬天,这片山地的每一寸土壤都仿佛浸透了暗红色的粘稠,空气中永远混杂着硝烟、血腥和一种尸体烧焦后的独特焦臭。
在这片广阔的战场上,主角不再是成建制的忍者部队,而是无数如同跳蚤般在山区缝隙中穿梭、碰撞的侦察小队与游击分队。
战线如同犬牙交错,双方都以桔梗山主峰为轴心,在各个方向的丘陵、峡谷、林地间进行着无休止的试探。
每一天,每一夜,在那些不为人知的角落,死亡以悄无声息的方式上演。。可能是一支木叶的侦查小队,在浓雾中与砂隐的傀儡师小队不期而遇。
也可能是一队砂隐的渗透部队,试图绕过正面防线,袭击木叶的后勤补给线,却撞上了严阵以待的木叶埋伏圈,淹没在起爆符的轰鸣和风遁的尖啸中。
这种战斗往往短暂而激烈,结局通常是一方被全歼,偶尔有幸存者带回零碎的情报,或是永远消失在茫茫山野之中。
它像一把锉刀,在不断磨损着双方的筋骨和鲜血。伤亡数字每一天都在悄无声息地攀升,阵亡名单上不断增添着新的名字。
指挥部。
巨大的沙盘上,代表敌我势力的小旗被频繁地移动、拔除、又插上新的。情报如同雪片般传来,又化作一道道冰冷的指令下达出去。
大蛇丸站在沙盘前,金色的蛇瞳冷静地扫视着整个战局。
一名医疗部队的负责人,脸色凝重地快步走进指挥部,甚至来不及行礼,便将一份报告放在了桌上。
“大蛇丸大人,这是刚送来的最新伤亡统计和毒理分析。”
大蛇丸的目光落在报告上,金色的竖瞳微微收缩。
“新型毒药?”他拿起报告,快速浏览着。上面的数据令人心惊。
砂忍最近投入战场的一种神经毒素,发作极快,毒性猛烈,而且最关键的是,木叶现有的通用解毒剂对其效果甚微。虽然不至于立刻致命,但中毒者会在极短时间内肌肉麻痹、查克拉运行受阻,然后彻底丧失战斗力。并且在后续治疗中需要消耗大量的医疗资源和时间,极大地增加了战损率和后勤压力。
“……我们尝试了库存的所有通用解毒剂,以及针对已知砂隐毒药的特效解毒方案。”
医疗负责人见大蛇丸看完,继续沉重地汇报,声音越来越低。
“效果……都非常不理想。其中似乎掺入了一种我们完全未知的合成成分。这种成分极大地增强了毒性的烈度,并可能干扰甚至瓦解我们现有解毒剂的药性结构。前线已经确认了至少七个完整小队因遭遇携带此毒的砂忍而全军覆没的案例,还有大量重伤员挤占了我们近三成的医疗资源。”
指挥部内的气氛更加凝重了几分。
砂忍的傀儡和控沙忍术本就难缠,如今再加上这诡谲的新型毒药,无疑让木叶的处境雪上加霜。
大蛇丸放下报告,细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笃笃”声。他那非人的蛇瞳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他对此并不意外。
砂忍的顽固,他早已领教,尤其是涉及到这种可能扭转战局的关键技术时,是意料之中的事。
“有俘虏吗?”他声音平淡地问。
“正在审讯,但嘴很硬,暂时没得到有价值的情报。”一旁的参谋回答。
“加大审讯力度,可以用些…特别的手段。我们需要知道他们毒药的确切来源和储备点。”大蛇丸的语气带着一种冰冷的漠然,仿佛在讨论如何拆解一件无生命的器械。
“是!”
“另外,”大蛇丸的视线移向地图上几个被重点标注的区域,“通知所有前线侦查小队,遭遇砂忍,尤其是携带特殊容器或疑似傀儡师的队伍,优先捕获或获取其携带物。我们需要更多的样本。”
“二十四小时内,我要看到初步的分析报告以及……至少一种能够在战场上临时压制毒性应急方案。”他冷声下令。
“是!属下竭尽全力!”医疗负责人感到后背一阵发凉,不敢有丝毫怠慢,行礼后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指挥部。
大蛇丸的目光重新落回地图,那冰冷的竖瞳深处,闪过一丝烦躁。新型毒药,像一根毒刺,卡在了他喉咙里。
分析班进展缓慢,通用的解毒方案效果有限,前线的非战斗减员数字在悄无声息地爬升。这对于主要由平民和中小家族忍者构成的这支主力部队而言,压力尤为巨大。
这些忍者,没有宇智波那样强大的血继限界,没有日向那样无死角的侦察能力,也没有猪鹿蝶那样世代传承的秘术配合。
他们依靠的是扎实的基础训练,团队协作,以及在无数次任务中积累的经验和韧性。他们是木叶的基石,但在这种诡谲的毒素面前,他们的抗风险能力也最弱。每一个中毒倒下的中忍,都可能意味着一个小队失去大脑;每一个重伤的资深下忍,都可能意味着一条防线出现漏洞。
大蛇丸并非怜悯,他并不在意士兵的伤亡数字,他只是纯粹地厌恶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他需要找到解决方法,无论是通过技术,还是通过更极端的手段。
“告诉油女志黑,让他派出一支寄坏虫小队,重点监控砂忍可能的后方补给线,尤其是疑似运输药材或毒物原料的路径。”大蛇丸对身旁的参谋说道。
“还有,犬冢一族的人,加强巡逻频率,他们的嗅觉或许能提前发现一些隐藏的毒物陷阱。”
他尽可能地将手头有限的家族力量运用到极致,去对抗那无形的毒雾。
毒…大蛇丸的脑海中掠过几个名字。千代那个老太婆的手笔?还是砂忍村其他隐藏的用毒高手?无论是什么,这都成了一个必须尽快拔除的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