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见到那无上的荣光啊...沙哑的呢喃被卷进呼啸的沙暴，连回声都消散得无影无踪。他颤抖着摸出怀中残破的《混元诀》，泛黄的纸页间还夹着一片干枯的紫藤花瓣，那是离开青崖坊时，王家铺子的小女儿偷偷塞给他的。彼时少女仰着天真的脸：尤里哥哥以后肯定能成为像话本里那样的大侠！
大侠？尤里自嘲地笑出声，喉间泛起铁锈味的腥甜。他想起被幽冥殿金丹修士一掌拍飞时，眼前炸开的刺目白光；想起在龙门客栈里，裴三娘挥袖间化解危机的潇洒姿态；更想起系统发放大圣体验卡时，金箍棒划破天际的磅礴威压。那些惊鸿一瞥的强大力量，如同烙铁般印在他的视网膜上，灼烧着他的每一寸神经。
岩缝里渗出的夜露滴在额角，寒意却无法浇灭他胸腔里翻涌的炽热。他见过真正的强者如何谈笑间斩妖除魔，也尝过在生死边缘挣扎的绝望滋味。这两种极端的体验日夜撕扯着他，既让他明白修仙之路的艰险，又在心底埋下了疯狂生长的渴望——他想要触摸那片璀璨的荣光，想要站在巅峰俯瞰众生，想要让曾经轻视他的人都仰视自己的身影。
可我现在连蝼蚁都不如。尤里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断剑就横在膝头，剑身上的裂痕像极了他破碎的骄傲。他想起系统面板上停滞不前的经验值，想起始终无法解锁的三十六变，那些看似触手可及的力量，此刻却像隔着万重山海。
远处传来幽冥殿搜捕的马蹄声，混着夜枭凄厉的啼叫，在荒漠中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大网。尤里却没有立刻起身逃亡，而是就着月光，在沙地上一笔一划地写着字。筑基初期混元诀小成经验值320\/1000，这些冰冷的数字像鞭子般抽打着他的心脏。
荣光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他用断剑狠狠划掉那些字迹，沙粒飞溅间，某种滚烫的东西从眼眶滑落，瞬间被风沙吹干。记忆突然闪回初入修仙界的那个清晨，朝阳将山间的晨雾染成金色，他捧着《混元诀》时，眼中也曾有过这样炽热的光。
马蹄声越来越近，尤里却缓缓闭上眼，开始运转体内所剩无几的真气。剧痛从经脉深处传来，他却咬紧牙关，任由冷汗浸透后背。他终于明白，那些高高在上的强者，并非生来就身披荣光。他们踏过的血与火，咽下的苦与泪，都化作了向上攀登的阶梯。
尤里的太阳穴像被钝器反复捶打，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胸腔里的钝痛，像吞了团烧红的棉絮。他扶着斑驳的砖墙蹲下去，冷汗顺着额角滑进衣领，在脊椎上洇出一道冰凉的水痕。难受...难受啊马飞...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巷口喃喃，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这阵突如其来的眩晕已经缠了他三天。起初只是晨起时的轻微晃悠，后来发展成走在街上会突然看见重影，现在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他记得最后一次和马飞通电话时，对方还在电话那头笑他年纪轻轻就肾虚，可现在手机屏幕暗着，只剩巷尾垃圾桶散发的馊味钻进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