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楼,用餐之后长崎素世和珠手诚坐在了花园的一处。
红茶的芬芳并不能够说得上是让人感受到心旷神怡,甚至有些时候会让人有一种淡淡的疏离的感觉。
“如果你是说带你去丰川祥子的家里面的话,我可以告诉你这已经涉及到了朋友的隐私了。”
“如果我今天告诉你祥子的位置,出卖了朋友,那么明天被朋友出卖的时候我也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
“是这样啊.......”
珠手诚倒是很有原则,毕竟人与人之间最宝贵的信任就是这样逐渐建立起来的。
建立信任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但是让信任瞬间崩溃的话可不会需要很久的时间。
“那我先走了.......”
“不把茶喝完再走吗?”
“嗯...临时有急事。”
珠手诚不用想也知道急事究竟是什么。
“如果你真的靠自己找到了,我可以开车送你一程。”
“谢谢。”
珠手诚依旧还是那个珠手诚,没有什么变化。
长崎素世现在打算去撬动一下若叶睦的想法。
既然这里找不到节点的话,那么去寻找别的节点。
天下没有什么不透风的墙。
长崎素世的坚持也超过了人们的想象,毕竟苦来兮苦几乎已经成为了她的执念了。
若叶睦倒是没有为长崎素世的询问而气恼。
要是说原着之中还有一点被胁迫的不满的话,现在的若叶睦认为这几乎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虽然脑海之中也依旧想着和祥子有关的事情,但是若叶睦这里祥子的优先级已经在诚酱下面两档了。
第一和第二之间有天堑一般的差距这也是正常的情况。
只不过长崎素世也没有去找诚酱帮忙送。
毕竟到时候害怕祥子误会这一切,也有一点想要强迫自己脱离诚酱帮助自己完成事情的想法。
亦或者现在的长崎素世也仅仅只是出去一下而已。
就像是在母亲面前急于证明自己的孩子一样,十分的可爱。
“那么我也该去赴约了啊。”
珠手诚放着红茶没有品完就起身离开了,今天还要帮某些人做心理辅导。
毕竟伤痕一直存在的话,有些人是没有办法信任的。
飞鸟山附近的某家咖啡店,安静得能听见杯勺轻碰的细微声响。
窗外是临夜的闲适光景,但与店内凝滞的空气格格不入。
长崎素世坐在丰川祥子对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杯壁。
她的目光落在祥子身上仿佛想从对方平静的仪表下挖掘出任何一丝可能动摇的痕迹。
她刚刚结束了自己情真意切的劝说。
话语里充满了对crychic往昔的怀念。
对如今乐队混乱现状的无奈,以及对她——丰川祥子——不可或缺的期盼。
祥子静静听着,没有打断。
她纤长的手指搭在咖啡杯上,眼神垂落,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直到素世的话语告一段落,空气中只剩下咖啡苦涩的香气时,她才缓缓抬起头。
那双金色的眼眸里,没有了素世记忆中crychic时期的璀璨光芒,也没有了上次在Livehouse外撞见时的剧烈波动,仅仅只有沉淀着一种疲惫却清晰的平静。
“素世,”祥子开口,声音比素世预想的要温和许多,没有尖锐的斥责,也没有冰冷的无视,“谢谢你还这样惦记着crychic,惦记着我。”
素世的心微微一跳,一丝希望刚燃起,却被祥子接下来的话轻轻摁下。
“那些时光,那些一起创造的音乐,对我而言,同样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回忆。”
祥子的语气很真诚,甚至带着一丝怀念的暖意: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也永远不会认为那是不值一提的过往。”
“既然这样的话!!!!!!”
“但是,正因为它如此重要,所以我认为……让它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刻,或许才是对的。”
祥子的目光温柔看向素世:
“那时的我们,怀着最纯粹的心情创作音乐,就像一场短暂却绚烂的梦。”
“梦醒了,强行去复原,或许只会让美好的记忆也蒙上尘埃。”
“为什么?”
素世忍不住追问,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份温柔的拒绝比直接的否定更让她心慌:
“为什么不能是新的开始?只要有祥子在,crychic就能.......”
“因为我已经不再是当时的我了,曾经软弱的我已经死了。”
祥子轻声打断她,唇角牵起一个极淡却带着疏离感的弧度:
“我走上了不同的道路,有了必须要去面对的现实和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那条路和 crychic 的方向,已经不同了。”
她没有详细说明那是什么责任,那条路又通向何方。
但是已经回不去了。
“而且我看得出来,你们……灯,立希,还有新加入的千早和要,你们正在摸索属于自己的道路,不是吗?”
“即使磕绊,那也是你们自己选择的前进方向。”
“那不一样!”
素世脱口而出,一直努力维持的优雅表象出现了裂痕,声音里染上了急切:
“myGo是myGo,crychic是crychic!没有祥子的乐队,根本就不是……”
她猛地刹住话头,意识到失言,但眼底的执念却暴露无遗。
祥子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因她的话而生气,只是眼神里多了一丝复杂的怜悯。
她看到了素世笑容下的偏执,那份近乎孤注一掷的试图抓住过往浮木来填补某些空缺的渴望。
“苏幽琳。”
祥子轻轻呼出一口气:
“我很珍惜和大家曾经的缘分。”
“也许只是偶尔像这样,出来喝杯咖啡,聊聊天。”
“或者将来在某次Live上作为观众为你们应援。”
“作为曾经的朋友,看着你们走出自己的路,我会为你们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