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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死寂中缓慢爬行。
洞口外,日军搜索的喧嚣声浪般涌来又退去。皮靴踩过积雪的“咯吱”声、枪械碰撞的金属声、军官粗鲁的呵斥声、以及军犬不甘的狂吠,每一次都像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脏上。栓子和另一名队员死死抵住洞口内侧的岩壁,仿佛这样就能加固那层薄弱的伪装。魏大勇拖着伤腿,持枪的手因用力而指节发白,枪口死死锁定着入口方向。
林烬背靠冰冷的岩石,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缓,但体内的空虚感却如同黑洞般蔓延。体能药剂的副作用如同潮水退去后裸露的礁石,嶙峋而刺痛。他强行集中精神,将意识沉入系统。
功勋点:860。
这个数字在此刻显得如此捉襟见肘。他飞速浏览着可兑换列表,目光在【高效营养液】、【广谱强效抗菌剂】、【小型静音挖掘工具】等选项上掠过。每一件都是生存的急需品,但功勋点有限,必须用在刀刃上。
“兑换两支高效营养液,一份广谱强效抗菌剂。” 他在心中默念。
【消耗功勋点350点(营养液150*2,抗菌剂50),剩余功勋点:510点。】
微光一闪,三支小巧的金属管落入他手中。没有犹豫,他先将一支营养液注入自己颈部。一股温热的暖流瞬间涌入几乎干涸的四肢百骸,虽然无法立刻弥补透支,却像久旱的甘霖,稳住了他即将崩溃的身体。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将另一支营养液喂给昏迷的周保中,又将抗菌剂注射进其伤口附近,再查看了一下昏迷的两名战士,伤势没有继续恶化,放心了一些。
“队长……” 魏大勇注意到他的动作,声音沙哑。
“节省体力,保持警戒。” 林烬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稳定力量,“栓子,注意听外面的动静。大勇,检查我们还有多少弹药和食物。”
命令下达,绝望的气氛稍稍被驱散。幸存的几人开始无声地行动,清点着最后的家底:步枪子弹不足百发,手枪弹更少,食物仅剩几块硬得像石头的杂面饼子和一小袋炒面。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
林烬没有停下,他拿出战略型无人侦察机。巴掌大小的无人机悄无声息地升起,如同幽灵般贴附着洞顶的阴影,缓缓飞向洞口。它的传感器穿透了那层拟态环境生成膜,将外界的实时画面传回林烬的脑海。
屏幕上,清晰显示出山坳内的景象:大约一个小队的日军士兵仍在进行拉网式搜索,重点关照每一个可能藏匿人的角落。两名牵着军犬的士兵就在洞口伪装膜前来回走动,狼狗不时焦躁地刨着地面的积雪,鼻翼剧烈翕动,环境干扰信标的威力看来对它们造成了很严重的影响,更远处,还有更多的日军身影在林间晃动,篝火的光芒隐约可见。
“冬狩”的网,收得比想象中更紧。
“他们还没走,就在外面。” 林烬低声通报,打破了洞内的沉寂,“搜索很仔细,但我们暂时安全。”
他的话让众人稍稍松了口气,但随即又陷入更深的忧虑。安全是暂时的,十二个小时,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判官,我们……还能出去吗?” 一名年轻队员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看着昏迷的支队长和重伤的战友,眼神黯淡。
林烬没有立刻回答。他关闭无人机,节省能源。黑暗中,只有几人粗重的呼吸声。他环顾四周,这个偶然发现的山洞并不深,大约只有十几米,内部空间狭窄,空气流通不畅,带着一股浓重的土腥和霉味。这里绝非久留之地。
“能。” 林烬的声音斩钉截铁,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鬼子在外面布下天罗地网,是因为他们怕了。怕我们活着出去,怕‘判官’的名字。”
他顿了顿,让话语中的力量渗透进每个人的心里。
“周支队长需要更专业的救治,我们都需要食物和药品。这个洞困不住我们,它只是给了我们一个喘息的机会,一个思考下一步的机会。”
他拿出那几块杂面饼子,掰成小块分给众人,自己也慢慢咀嚼着。粗糙的食物刮过喉咙,却带来了真实的存在感。
“栓子,你是老猎人,这山里有类似这样的密道或者野兽洞穴吗?我们需要一条能避开正面搜索的转移路线。”
栓子努力咽下嘴里的食物,皱着眉头仔细回想:“有……往西北方向,翻过两个山头,有一片老猎人才知道的石砬子区,那里洞多,像迷宫,鬼子肯定不熟悉。就是路不好走,而且距离不近。”
“西北……” 林烬目光微闪。北满分局的方向大致在东北,西北虽略有偏离,但若能跳出包围圈,再转向就容易得多。
“好。等天黑,等鬼子搜索疲劳,我们就走西北那条路。” 他做出了决定,“现在,所有人轮流休息,恢复体力。大勇,你第一个休息,栓子,你负责监听洞口。”
命令清晰明确,给了绝望中的人们一个明确的目标和一丝微光。魏大勇还想说什么,被林烬用眼神制止,只能依言靠墙坐下,努力放松身体。
林烬则靠坐在周保中身边,一边警惕着洞外的动静,一边再次打开了系统列表。剩余的510点功勋,他需要为接下来的夜间突围,准备一点“惊喜”。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环境干扰信标(微型)】和【特制驱兽粉】上……
洞外,日军的搜索仍在继续,风声鹤唳。
洞内,判官舔舐着伤口,磨砺着獠牙。
十二小时的倒计时,已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