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带上门,拉了把椅子,和大家坐在了一起。
他叹息地看了眼房门,说起了张老师的故事。
出生在贫困家庭,父母两人一介布衣靠着四处讨饭得以生存,最后两人用乞讨的钱财盖了2间茅草屋安了家,这才有了张老师。
父母把他拉扯到高中,身染恶疾无钱医治双双撒手人寰,家中没有任何存款,只剩2间可以容身的茅草屋。
家庭经济困难,张老师从小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街坊邻居家里但凡有多一口饭菜,也都会给他家端上一碗,说他一句吃百家饭长大的都不为过。
好在张老师是个争气的孩子,仗着学习成绩好,每年都能领到学校的奖学金:50斤大米。
父母二人看他年少懂事,家里有口吃的全都紧着他,这份量并不多的粮食,支撑了他家2个月的伙食。
父母离世后,张老师读完了高中课程,恰逢村里小学老师缺编一人,被校长推举当了一名语文老师。
张老师念及左邻右舍的关照之情,恪守本职兢兢业业,用热忱反哺带出了一批又一批的学生,家里的两间茅草屋也翻了新,改成了如今的3间砖头房。
转眼执教8年,工作顺利房子也有了,刚要考虑个人事宜,就被查出得了重症,医生叮嘱需要卧床休息,这一躺就是一年。
这一年的时间里,张老师来来回回辗转了几家医院,都查不出病因,反倒是把几年的积蓄给花了个精光,甚至因此还背上了一屁股的债,一杆子打回了解放前。
这下好了,钱没了,媳妇还没说上,家里就他一人卧病在床,即便是喝口开水,都得是麻烦附近的邻居轮流上门帮衬一二。
这样的日子,他过了一年。心里的苦楚,自是不便同外人说起。也就是在看着他长大的校长面前,才会偶尔吐露些许心声。
也仅仅是些许,校长上了年纪要管理学校,还要应付家长们不让孩子上学的刁难,张老师不忍再给他添乱。
在场的所有人听着也都唏嘘不已,无父无母无儿无女的一个人,这样的孤星命格也就电视剧里看见过。如今遇上个现实版的,同情心泛滥差点淹死自己。
听着张老师的故事,陈满联想到了江老师。两人的际遇雷同,连犯病的年纪都差不多。都说平行空间里有另一个自己,他俩该不会是彼此的分身吧。
陈满越想越有可能,张老师额头上的和生机缠绕在一起的金光,指的该不会是江老师吧?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简直不要太完美,张老师的身体好了,江老师也拥有了梦寐以求的教师身份。他们都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只是如何让他们实现愿望,这点把陈满给难住了。张老师尚在人间,不可夺他生机;可他面相长了死气,似乎又命不久矣。
除非,除非在他灵魂离开肉体的时候,把江老师的神魂安进去,用张老师的身体做宿主。
只是这灵魂离开的时间点,着实太难把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