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2000块,一部分是宝珠的嫁妆,让她日后生活有所傍身。等明天交付完婚书,恢复自由身。自己和冯家也算是彻底撇清了关系。
宝珠已经长大成人,娘家的实力就是她在婆家的底气。为了日后能寻一门好亲事,寄人篱下16年,她们娘俩也该有个自己的家了,所以预留一部分用于购置房产,
再拿出一部分做些小买卖,用作谋生的经济来源,确保搬家后的生活有所倚靠。
剩下的其他就当做日常的生活应急。人吃五谷,哪有不生病的道理。她还得养好身体,以后再帮衬点宝珠。
一番盘算下来,谢玲芝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展望。独自抚养宝珠16年,老天对她不至于太差,送2000块给她,建一个新的未来。
带上宝珠和采购的食材,匆忙赶回娘家。
一进屋,谢玲芝就翻出抽屉最底层,蒙尘多年的婚书,小心翼翼地擦干净再裹上一层外皮,美好的生活全靠它了。
隔天谢玲芝带着宝珠去了冯宅,临进门前让宝珠在门口候着。这个家,从来没有接纳过她的存在,这门就更没必要进了。
她进去亲手把婚书交还给冯天祥。走出冯宅的那一刻,环看一周曾经生活过的宅子,年久失修的墙面爬满岁月的痕迹,墙角堆积的杂乱花盆,也曾盛开过名贵花木。天井的地面长了厚厚的一层青苔,冯天祥正招呼着下人清扫。
如今,宅子里的一切物是人非,谢玲芝久久凝视着门楣上斑驳的楹联,牵绊在心头的最后一丝情分,随着楹联上的碎片脱落,随风飘向了远方。
出门时,冯天祥的美娇娘还特意让下人打了一盆水,泼在她走过的门前,美其名曰去去晦气。对着不伤筋骨的折辱,谢玲芝不置可否,回敬一眼看白痴的眼神,把美娇娘再次气的直跳脚。
你若不在意,天奈你何?
母女二人手挽着手,找了中间人,买了一套心仪的小宅子。门前几个台阶踏步,进门就是一个大天井,稍加收拾就是一个院内小花园,天井对着正厅,两边各有1间房,旁边一个走廊,连着后面的洗浴区和茅房。进门的一边是厨房,另一边是客房。
手上有现钱,谈好价格签完购买合约,母女二人相视一笑,心中的满足油然而生:我们终于有家了。
搬家,收拾新住所,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月。搬家那天,母女二人还特意做了个小小的乔迁仪式,既是对新生活的祝福也是对过往的告别。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直到住进新家后的1个月,谢玲芝发现自己病了。
那天吃过晚饭,收拾好一切,想着连日的劳累,就烧了1桶热水泡个澡解乏。热汤温热地泡着全身,疲倦随着热气,透过四肢,身体里的负重感,消化在热汤里,舒服地吐了一口气,全身瘫软在放松的节奏里。
突然感觉喉咙里一阵腥甜,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接着是胸口的阵痛,伴随着止不住的咳嗽声。血渍和热汤混在一起,谢玲芝内心忐忑不安,记忆中熟悉的担忧,焦灼着她的内心。
第二天,她背着宝珠找了家医馆诊治,果不其然是肺结核,和她去世多年的父亲,一样的病症。
这在当时,是不治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