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物主义者黎翰城不信这些,第一个反驳了母亲:“太玄乎了吧妈,人家俩人才准备,就算是胎梦这来的也太快了吧。”
“胎梦?”詹云绮一头雾水,对这个完全不懂。
凌承谨也对这方面没什么研究。
生过孩子的温初然说:“我怀着小铃铛的时候倒是做了个胎梦,梦见了蛇。”
然后他就扭脸对黎翰城说:“我那胎梦来的也挺早的,就第一个月刚怀上的时候。”
“我听你们提过,所以知道梦见蛇可能是胎梦,”他微微蹙眉说:“但是没听说梦见猫也是胎梦的啊。”
提起胎梦,凌承谨倒是又想起一件事,前段时间詹云绮也做了个梦,梦见了湖还有鱼,她当时还说他们一人摘了一个果子。
凌承谨倒是觉得这个更像胎梦。
“辛姨,”凌承谨突然问辛佳敏,“要是梦见了鱼还有摘果子,是胎梦吗?”
“什么鱼什么果子?”黎翰城直白地问。
凌承谨便把詹云绮之前做的梦简单的说了下,“绮绮前几天做过一个梦,就在我们旅游回来那晚,在她梦中有鱼在湖里嬉戏,湖边有结满了果实的树,我们一人摘了一个果子。”
辛佳敏毫不犹豫地回答:“是啊,这很明显就是胎梦。”
说完辛佳敏又笑着打趣:“你俩都摘了果实,不会是双胞胎吧?”
黎翰城一盆冷水泼下来,“妈你别乱猜测,完全就是没有根据的事。”
然后他又转头跟凌承谨和詹云绮说:“你俩别什么都信,这种胎梦没凭没据的,要我说,信科学最准确,实在不行过几天去医院检查一下就知道是不是怀孕了。”
凌承谨平时也是个唯物主义,但到了和詹云绮有关的事上,他就很没原则的变得理想又浪漫。
而此时无比理智的黎翰城只是怕这俩被什么所谓的胎梦带偏,真的抱有了期待,可万一并没有怀孕,也不是胎梦,到时候就会让他们被更多的失落所包围。
所以他才提醒老妈别乱说,也告诉凌承谨和詹云绮要想知道怀没怀孕就去医院做检查。
尽管辛佳敏只是随口猜测那么一说,可詹云绮和凌承谨都放在了心上。
这晚睡觉时,詹云绮问凌承谨:“老公,你说我们要不要测一测,要是真的怀孕了……”
她欲言又止了片刻,忽然又改了口:“不过,这个几率也不大吧,旅游的时候我大姨妈来了,虽然前后都有……但那会儿是安全期,很难怀上的。”
詹云绮心里其实在害怕万一测了没有怀孕,会不可避免地失落,所以她无意识地想要逃避这件事,“还是不测了,这才几天,我看他们有的要备孕半年多才怀上……”
“那是人不行。”凌承谨幽幽来了句。
詹云绮反应了片刻才明白他在讲什么。
她好笑地侧过身面对他,故意问:“那要是我们很努力了都还没怀孕,是你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
凌承谨不假思索:“我的问题。”
“你有什么问题?”詹云绮不解地问。
这种情况不应该去医院做检查吗?她在心里想道。
凌承谨说:“我还不够努力。”
詹云绮:“……”
她笑出声,打趣说:“你对你的能力很认可啊。”
凌承谨挑眉,“我一个身强力壮又如狼似虎的男人,能力不容置疑吧?”
詹云绮默默给他挖坑:“那我呢?”
“我一个精力有限的社畜,能力好像……”
“这不是有我呢?”凌承谨突然收紧了手臂,“放心吧,宝宝该来的时候会来的,我们提前紧张焦虑都没用,以平常心去对待,不要太看重这件事,缘分到了,宝宝自然就来找我们了。”
“嗯,”詹云绮点了点头,“其实道理我都懂,但是一提到宝宝还是……忍不住紧张担心。”
詹云绮笑了下,“我也不知道我在不安什么。”
因为今天她暴露出来的恐惧,詹云绮看接下来几天都在想这个问题。
明明是值得期待的事情,为什么她会不受控制地生出一股无名的害怕。
答案就在眼前就在嘴边,她好像什么都明白,但似乎又和答案隔了一层纱,摸不到也看不着最精准的那个答案。
詹云绮甚至趁凌承谨在部队没回家的时候,自己偷偷在外卖软件上下单了两种不同品牌的验孕棒。
结果在隔天清晨测出来了两道杠。
是阳性。
两个不同牌子的验孕棒的结果都是阳性。
詹云绮捏着验孕棒愣住。
复杂的情绪一涌而上,但到底欣喜大过了恐惧。
她今天还有飞行工作,詹云绮现在只是自测,还不敢确定就一定是真的怀孕了,所以她谁也没敢说,而是瞒着所有人,包括凌承谨挂了个医院的号。
因为凌承谨和凌家的关系,詹云绮就医会去解放军医院。
全家人不管谁生病都会去解放军医院。
这几天都没号了,詹云绮选了下周五,刚好她休息,也避开了周六日。
她挂了号后就换衣服化妆出门去航司了。
等詹云绮当晚落地回家,进了卫生间再看到那两根出了结果的验孕棒时,她突然就明白了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在害怕什么。
她在害怕,自己不会是个好母亲。
毕竟,她小时候没有妈妈,也不知道母爱是怎样的,母亲要如何当才称职,才合格。
她恐惧自己会带给孩子伤害和痛苦,而不是爱和快乐。
她对自己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没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