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后,俞白没有直接坐飞机去暗门,而是去了泽明心理培训中心。
之前薛洮给过他名片,让他直接去找他。
只是俞白上次去毫无收获,也就没有再去。
这次去找薛洮,是因为他已经记起了很多事情,也许能再试试「问心」。
同时,陈泽明给他的留言也让他必须来看看。
泽明心理咨询中心依旧人满为患,薛洮的门前也站着几个人。
俞白自觉的排在了后面,直到前面的人都看完,他才敲了敲薛洮办公室的门。
“今天的号没了,改天再来吧!”薛洮正啪啪的在键盘上敲着,头都没抬。
“那就麻烦薛医生加个班。”
俞白径直走了进去,坐到了薛洮对面的那张凳子上。
薛洮这才看清来的是俞白,忙站起身来,想到俞白不和别人握手,又不自觉坐下了。
“盟主,终于想起我了?”
薛洮想起之前给俞白的名片,以为他会很快来找他,没想到让他等了这么久。
现在他都快分不清,谁是医生,谁才是病人了。
“我之前是陈泽明的病人?”俞白并未理会薛洮的调侃,直入正题。
“嗯,你大学的时候应该就是陈老师的病人了……你知道吗?陈老师大学开始修的是英语专业。”
“嗯?我不知道,我的记忆里没有出现过陈泽明,他是英语专业,有什么问题吗?”
“之后他改修了心理学。”
“嗯?你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陈老师是因为想要让你放下心结,所以才修的心理学,他想让自己更专业一点。”
“是吗?你怎么知道的?”
“有次,黎副盟主和陈老师谈话,我不小心听到的......”
“他为什么觉得自己能够治好我?”俞白看向薛洮问。
一个英语专业的学生,为什么会试图治疗他的心理问题?
“因为陈老师的觉醒......能看到一个人的过去,比我的「问心」更直接。”薛洮看向俞白,眼中似有同情。
因为他能清楚的看清一个人过去,就忍不住想要救赎。
而陈泽明看到了过去的俞白,所以想要把他从过去拉回来。
俞白的过去从未和任何人说起过,即便黎霄也是一样。
黎霄也是在陈泽明出现后才开始了解真正的俞白的,陈泽明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加专业一些,所以转修了心理学。
“你是说,陈泽明看到了我的过去?”
薛洮点了点头,他很难想象一人该有什么样的过去,才会让陈泽明毅然决然的转了专业。
甚至,泽明心理咨询中心都是因为俞白而建立的。
“这里有我的病例吗?陈泽明不是一直在治疗我吗?” 俞白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自从看到了陈泽明的留言,他就想来拿病例看看了。
“陈老师不在后……我接手了中心,整理过所有的资料,但是没在里面看到关于盟主的信息,更别说病例了。”
“没有吗?”
“嗯,中心是没有的,患者系统里也没有您的名字。”
上次俞白离开后,他就尝试搜索过,什么都没有。
俞白不知道是陈泽明故意隐瞒,还是他对他治疗不需要病例这种东西。
总之,他是拿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俞白和薛洮说了自己恢复了部分记忆的事情,希望他再用「问心」试一试,他想知道之后的事情。
关于小时候的事情,他只是简单说了说,但是没说他吃掉了沈晓月。
虽然这是事实,但是他的心结已经解开了,没必要再去博取同情。
陈泽明大概就是因为怜悯,才愿意为他做了这么多。
“请闭上眼睛,跟着我引导,来问你的心。”
薛洮的手中金光流转,缓缓靠近俞白,在将要碰到他的胸口时又停了下来。
俞白顺从的闭上了双眼,他在心中看到了团金光,上次来的时候,他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放空你的心,跟随着我的问题,用心回答。”
“可以提问了。”
不知为何,俞白的心情也罕见的有些紧张。
“你叫什么名字?”
“俞白,很早之前叫做沈晓星。”
“你为什么会改名字?”
“沈晓星身上有不可饶恕的罪恶,我妈妈想帮我洗清罪孽,就把我的名字改成了俞白。”
“什么罪孽?可以和我说说吗?”
俞白犹豫了一下,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拳头。
他犹豫着要不要说,却看到眼前的金光闪闪烁烁,越来越暗了,像是将要熄灭的火苗。
他有些慌张,如果他不敢面对自己的过去,也就没有资格找回过去。
“我出生时就吃掉了自己的妹妹,很多年后,我又差点吃掉了一只猫。”
听到这个回答,薛洮震惊的瞳孔都不自觉放大了很多。
他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陈泽明会如此执着的治疗俞白了。
“你的新名字,有什么寓意吗?”薛洮不自觉也有点想要回避俞白的过去。
“清清白白……我妈妈临走前说,我的错,她来担……之后我就是俞白,清清白白的俞白。”
薛洮的心中涌起一种酸涩感。
原来母亲真的可以原谅孩子全部的错,甚至想要帮他承担那些错误,即便她的孩子是一个怪物。
是的!怪物!
在俞白说出自己吃掉了自己妹妹时,他脑海里就只剩下了这一个词语。
坐在他对面的是个怪物!
“你接受你妈妈的说法吗?”
“接受了,我那时候还很小,又被教育必须要听父母的话……只是我心底似乎一直在对抗,我知道有些错,只能自己背负。”
薛洮知道能够坦诚说出这样的过往,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
准确点,也许没有人能够做到。
普通人大概会遮遮掩掩,毕竟过往终究是过往,已经没有人知道了。
他决定还是回到觉醒的事情上,这次俞白来,他有些自己的私心。
“你大概什么时候使用自己的觉醒的?当时是什么感受?”
“4岁的的时候吧?当时我刚上幼儿园,父母那天没来接我,我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了一起很惨烈的车祸,车子悬在高架桥的边缘,有一个孩子从车里面掉了下来,刚好落在我的脚边。”
俞白在模糊的记忆里,看到了那个满脸是血的孩子,然后弯下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