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坤宁宫灯火通明。马皇后咳出那口诡异的血块后,呼吸反倒渐渐平稳下来,陷入沉睡。戴思恭守在一旁,寸步不离,反复诊脉,脸上惊疑不定逐渐化为一种难以置信的振奋。
朱元璋坐在外殿,如同石雕,唯有紧握的双拳泄露内心波澜。朱标陪在一旁,面色凝重。
朱雄英静立廊下,夜风拂面,心中天人交战。193点能量,距离【现代抗结核药物原理】仅差7点!是赌一把,等待可能出现的能量奖励凑足200点,还是先兑换【简易显微镜图纸】?显微镜虽不能直接治病,却是打开微观世界大门的钥匙,意义非凡!
“赌一把!”他最终下定决心。显微镜是长远投资,而马皇后此刻需要的,是更直接的治疗思路!他必须尽快凑足那7点能量!
天色微明时,戴思恭拖着疲惫却兴奋的步伐走出内殿,向朱元璋禀报:“陛下!奇哉!娘娘脉象竟比昨夜更显平稳!虽仍虚弱,但那股顽固执拗的沉涩之感,确在消退!咳出之物,或真是……真是病灶排出之兆!”
朱元璋猛地站起,眼中血丝遍布,声音沙哑:“此言当真?”
“臣以性命担保!”戴思恭激动道,“娘娘此番,或……或真闯过了一重鬼门关!”
朱元璋长长舒出一口浊气,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又瞬间焕发生机。他重重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叮!重要历史人物‘马皇后’度过最危险阶段,病情进入缓慢恢复期,历史节点发生重大偏移!】
【锚点能量+30!】
【当前锚点能量:223\/100】**
来了!朱雄英心中狂吼!不仅凑够了,还超出了!
他强压激动,对朱元璋道:“皇爷爷,皇祖母既已稳住,孙儿便放心了。孙儿想去太医署一趟,与戴院使等人再细细推敲后续调养之法。”
“去吧!快去!”朱元璋此刻对他是无条件信任。
朱雄英并未直接去太医署,而是先回了自己寝殿,屏退左右。
“兑换【现代抗结核药物原理(简化版)】!”他毫不犹豫下达指令。
【兑换成功,消耗200点锚点能量。剩余能量:23\/100。】
海量信息瞬间涌入脑海!虽然名为“简化版”,却包含了结核杆菌的特性、传播途径,以及几种关键抗生素(如链霉素、异烟肼)的发现来源、作用机理的模糊指向!尤其是提到了“土壤中的放线菌”可能产生克制结核杆菌的物质,以及“化学合成特定结构分子”的可能性!
信息以这个时代能理解的方式呈现,例如将抗生素描述为“特定霉斑或土壤微生物产生的克邪精华”,将化学合成描述为“以金石草木之基,依特定法门炼制的克邪丹药”!
朱雄英心跳如鼓!有了这个,就有了明确的研究方向!虽然以现在的技术条件几乎不可能立刻制造出纯净的抗生素,但至少指明了道路!可以引导太医署和工匠们朝着这个方向去摸索、去筛选!这比盲目尝试砒霜之类的虎狼之药,安全了何止万倍!
他仔细梳理脑中知识,将其转化为能够以“仙谕”形式说出的、似是而非却暗藏关键指引的“提示”。
太医署内,戴思恭与几位核心御医正围坐讨论皇后后续方剂。见朱雄英到来,纷纷起身行礼,态度比以往更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恭敬。
“殿下。”戴思恭道,“娘娘病情稳住,后续调理尤为关键。臣等拟在清润基础上,稍佐扶正之品,然分量拿捏……”
朱雄英抬手打断,神色“凝重”:“戴院使,各位大人。小子昨夜心有所感,老神仙似又有所示下。”
众人精神一振,屏息凝神。
“老神仙言,”朱雄英语速放缓,仿佛努力回忆,“那‘瘰疬虫’虽肉眼难见,却亦有其习性弱点。其畏……畏‘极阳燥烈’之气,亦畏某些‘至阴寒凝’之质。然具体为何物,老神仙未明言。”
他先抛出矛盾的特性,引发思考。
“然老神仙提示,”他继续道,“可于两类事物中寻觅克制之法。其一,便是那‘青霉素’所属之类,多生于潮湿腐物、霉斑之中,需细细甄别筛选。其二……或可着眼于……‘土’!”
“土?”众御医面面相觑。
“不错!”朱雄英语气肯定,“老神仙言,大地厚德载物,亦孕育万千微渺生灵,相生相克。或有些许特殊‘土’中,便生有能克制‘瘰疬虫’之‘灵’?需广集天下奇异土壤,尤其是……嗯……颜色特异、气味独特者,加以培养、提炼,或有所得?”
他将“土壤放线菌”的概念,用玄乎其玄的方式包装出来。
“此外,”他不给众人消化时间,再抛一概念,“老神仙还提及‘金石炼丹’之术。言或许不需依赖天生地养之物,亦可凭人力,依特定‘方略’,化合某些金石草木之基,炼制出专克此虫之‘丹’!然此‘方略’极其繁复,需对万物本性洞察入微,非一日之功。”
他将“化学合成”的模糊概念也植入了进去。
戴思恭等人听得目瞪口呆,只觉这“仙谕”越发玄奥精深,远超他们理解范畴。什么土中寻“灵”,什么金石炼丹,听起来如同天方夜谭,却又似乎隐隐指向某种他们未曾设想过的道路。
“殿下……这……这从何入手啊?”一位御医讷讷道。
朱雄英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便道:“老神仙亦知此事艰难,故而只先提示方向。眼下,仍以现有诸法稳固皇祖母病情为要。搜寻霉斑、奇异土壤之事,可徐徐图之,交由专人负责。至于那‘炼丹方略’……或可着钦天监、工部巧匠,与太医署共研万物物性,慢慢积累?”
他将一个宏大的、超越时代的科研方向,拆解成了可以逐步执行的长期任务。
戴思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震撼,拱手道:“殿下指引,如拨云见日!虽前路漫漫,然既有方向,臣等必竭尽全力,循仙谕所指,细细探求!”
【叮!宿主成功引导当前时代医学研究转向微生物与化学药物领域,埋下科技革命种子,对未来产生不可估量影响。】
【锚点能量+25!】
【当前锚点能量:48\/100】**
能量开始回流。
离开太医署,朱雄英心情激荡。他播下了一颗种子,一颗可能改变整个医学史甚至科技史的种子!虽然发芽需要时间,但希望已然种下。
他信步走向文华殿,却见朱标正与刘仲质站在殿外廊下交谈。
刘仲质见到朱雄英,含笑拱手:“殿下。臣正与太子殿下商议,陛下有意在宗学之外,另设一‘格物院’,招揽天下精通算学、匠作、医药之才,专事研习殿下所倡之新学、新技。殿下以为如何?”
朱雄英心中大喜!这简直是打瞌睡送枕头!他正愁如何系统性地推动技术进步!
“父王,刘大人,此议大善!”朱雄英立刻道,“老神仙曾言,‘格物致知’,穷究事物之理,方能致用天下。设此格物院,正合仙谕!可汇聚英才,系统整理、研究、改进各类技艺,无论是河工、军械、医药,乃至农事,皆可纳入其中!此乃强国之本!”
朱标点头笑道:“父皇与孤亦作此想。此事便由刘卿牵头筹备。”
刘仲质躬身:“臣定当尽力。”
望着刘仲质离去背影,朱雄英知道,又一个重要的支点,被撬动了。
科技的火种,已在这大明宫闱深处,悄然点燃。
前路依旧漫长,马皇后的康复尚需时日,宫廷的暗流仍在涌动。
但黎明前的黑暗中,那破晓之光,已越来越清晰。
朱雄英握了握拳,眼中光芒,坚定而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