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最终停在了江畔一家会员制餐厅前。
戮默率先下车,绕到另一侧,替她拉开车门。
他微微俯身,轻声说道:“这家法餐主厨是米其林三星,上次你说想吃鹅肝,我特意订了这里。”
李慕婉下车时,江风轻轻拂过,吹起她鬓边的碎发。
戮默下意识地伸手,将那缕发丝别到她耳后,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耳垂。
走进餐厅,悠扬的小提琴声传来,正是那首经典的《月光曲》。
戮默牵着她的手,穿过回廊。
“戮先生,您的专属包厢已经备好。”经理亲自迎了上来,侧身引路。
推开雕花木门的那一刻,李慕婉眼前一亮。房间摆满了新鲜的玫瑰,花瓣上还凝着晶莹的水珠。
戮默绅士地替她拉开座椅,侍应生恰好端来前菜。
戮默切下一小块,用银叉喂到她唇边,温柔地说道:“尝尝,加了十年陈皮。”
李慕婉含住银叉,鹅肝在口中缓缓化开,细腻的口感和独特的香味在味蕾上散开。
她微微蹙眉,“等等,这陈皮年份怕是不足……”话音刚落,主厨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桌旁。
他身材高大,操着一口生硬的中文,脸上带着一丝紧张,解释道:“确实差三个月。但整个南城,只有小姐能尝出这般细微差别。”
李慕婉微微颔首,指尖轻点杯沿,“不妨试试用新会枝陈皮。”
主厨的眼睛倏地一亮,连连鞠躬后退,嘴里还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
用完餐后,两人来到露台。
戮默将自己的西装披在她肩头,从身后缓缓拥住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喜欢这里吗?结婚时可以在顶层办酒宴,让整个世界都见证我们的爱情……”
李慕婉缓缓转身,指尖轻轻抚过他喉结处的齿痕,那是他们亲密时留下的印记。
她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俏皮,问道:“你似乎把后半生都规划好了?”
不止后半生。他忽然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靛蓝色丝绒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星月项链,中央的钻石被切割成泪滴状,周围碎钻如星子环绕,链子尾端坠着枚镂空月亮,内嵌的蓝宝石恰好与戒指上宝石同色。
是生生世世。他嗓音微哑。
他起身来到她身后,温热掌心托着项链绕过她颈间。
冰凉的钻石贴上锁骨时,她轻颤着闭了眼,感觉到他修长手指在颈后扣上搭扣的轻响。
远处江面忽然升起烟花,在夜空中绽放成两字,烟花瞬间照亮了整个夜空。
李慕婉望着颈间项链与江心烟火,忽然踮起脚尖,她的呼吸近在咫尺,怎么办?你给的星辰大海,我要用余生才能丈量完了。
戮默托住她后腰的手掌骤然收紧,他的吻从她的发间缓缓下移,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与霸道,轻轻覆上她的唇。
李慕婉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所有的思绪都被他炽热的吻所吞噬。
她下意识地回应着,双手不自觉地攀上他的脖颈。
戮默的吻越发深入,舌尖灵活地撬开她的贝齿,与她的舌尖缠绵共舞。
李慕婉感觉自己像是置身于一片炽热的火海之中,身体渐渐发软,只能紧紧依靠在他宽厚的胸膛上,任由他的热情的吻将自己彻底融化。
他的手掌顺着她的腰肢缓缓上移,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那细腻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吟。
这声轻吟,让戮默的吻变得更加疯狂。
不知过了多久,戮默终于缓缓松开了她的唇,但双手依然紧紧拥着她。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依然急促,眼中闪烁着炽热。
李慕婉微微喘着气,眼神迷离而羞涩。
她看着眼前这个深爱的男人,心中满是甜蜜与幸福。
此刻,陆泽禹正立于游轮的甲板之上,他倏地攥紧栏杆,西装下摆,被夜风肆意掀起。
今日,他在游轮上举办庆功宴,却怎料会撞见这般令人猝不及防的场景。
夜空中,烟花在黑夜中轰然炸开,形成一个巨大的“默婉”,银白光焰如星雨一般,将江面映照得恍若白昼。
陆泽禹握着香槟杯的指节渐渐泛白,这本是他该为重新站立的双腿庆祝的时刻。
可此刻,他却只能死死盯着江面倒影里那不断绽放的“默婉”,任由玻璃杯壁在掌心压出一道道红痕。
苏逸云轻轻晃着香槟杯,嘴角勾起一抹轻笑:“这般排场,除了他,还能有谁……”
说话间,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瞟向角落,只见陆悠然正死死攥着衣裙,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顾言尘端着餐盘凑了过来,“戮哥这手笔,怕不是把南城所有的烟花库存都给包了吧!”
陆悠然攥着被红酒浸透的裙摆,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唯有如此,才能缓解内心的刺痛。
今日,她特意挑选了一件月白色礼服,本想着在这场庆功宴上光彩照人。
可此刻,那抹白色在烟花的映照下,竟比丧服还要刺眼,刺得她眼眶生疼。
有不少宾客举着手机,发出惊呼:“你们快看热搜!戮爷竟包下了整条江岸线!”
烟花盛放最绚烂之时,整座南城的电子屏突然同步亮起。
江心的游轮,高楼的外墙,甚至是出租车顶的顶灯,所有的荧幕都跳动着同一行字。
“婉儿,嫁给我”。
游艇上的权贵们瞬间炸开了锅。
“戮爷这是把半个南城都买下来求婚了啊!”
“听说他老宅后院连夜搭建了一座玻璃花房,就为种李小姐喜欢的睡莲。”
“我表哥在民政局工作,说看到戮爷的特助去预约结婚登记了……”
这时,天际又炸开无数蓝色光点,这一次,不再是文字,而是无数星辰图案,拖着长长的彗尾,如流星般坠入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