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源头。”江北柠的声音带着寒意，“藤蔓寄生在这东西里，蚀岩蛇负责守护，那些骸骨……是被当作养料拖进来的。”
肉球突然睁开无数只灰色的眼睛，溶洞里的卵囊同时破裂，无数条小蛇破壳而出，却没有攻击她们，而是顺着暗河游向肉球，在它周围形成圈旋转的蛇群，像在进行某种仪式。
巨蛇则盘起身体，将头贴在肉球上，墨绿色的血液顺着鳞片缝隙渗入肉球，肉球的搏动越来越快，灰色纹路在溶洞的岩壁上蔓延开来，竟组成了幅巨大的星图。
“星图……”江北柠盯着岩壁上的纹路，突然想起背包里的火把木柄，“火把之前被粉末缠上，那些粉末恐怕就是这东西的孢子。”
她刚要伸手去摸岩壁，溶洞开始剧烈摇晃，暗河的水流突然倒灌，肉球表面的眼睛同时转向江北柠，灰色的瞳孔里映出她身后的景象。
方才进来的暗河入口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片翻滚的迷雾，与矿洞入口处的迷雾如出一辙。
巨蛇突然用头推了她一把，指向星图中心的螺旋符号。
江北柠瞬间明白过来，那不是符号，而是道隐藏的出口。
她抓起吞吞，匕首劈开迎面扑来的小蛇，朝着螺旋符号冲去，身后的肉球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灰光，无数藤蔓从地面钻出，如潮水般追来。
就在她们即将踏入螺旋符号的瞬间，江北柠回头望了眼。
巨蛇正用身体挡住藤蔓，鳞片被撕裂的声音清晰可闻，而那截火把木柄从背包里滑落，掉在肉球前，竟在灰光中燃起了微弱的火苗，幽蓝的火光里，隐约映出张模糊的人脸，像是在对她无声告别。
“走！”她咬紧牙关，拉着吞吞跃入螺旋符号，眼前的景象瞬间被旋转的黑暗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轰鸣渐渐平息，脚下传来柔软的触感。
江北柠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长满暗紫色植物的河滩上，身后是奔腾的暗河，河面上漂浮着与之前相同的叶片。
远处的黑暗里，鳞片摩擦声再次响起，却比之前温和了许多，像是在指引着新的方向。
她摸了摸背包，那截火把木柄不知何时回到了包里，只是表面多了道幽蓝的纹路。
这时，小九的声音重新响起【主人，已抵达矿洞第二层，检测到“残缺火把”发生异变，解锁新功能：感知变异能量源。】
江北柠握紧木柄，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暖意，抬头望向远处更深的黑暗。
“看来这是一场连环游戏啊！”她擦掉脸上的水渍，匕首在月光下划出冷冽的弧线，“吞吞，跟上水流，我们去会会这矿洞的真正主人。”
“遵命！江江！”
暗河的水流裹挟着叶片，朝着黑暗深处蜿蜒而去。
“小火把，你可要给力一点哦！”
话音刚落，木柄突然轻轻震颤，纹路指向左侧河滩深处，那里丛生的暗紫色植物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扭曲着，叶片边缘渗出的汁液滴在沙地上，竟腐蚀出细密的小孔。
“看来能量源在那边。”江北柠握紧匕首，靴底碾过块尖锐的石子，“小九，扫描这片区域。”
小九的电子音带着电流杂音【主人，扫描失败……存在高强度信号干扰……】
江北柠转头看向吞吞，小家伙正用藤蔓卷住片飘落的暗紫色叶子，叶片接触藤蔓的瞬间便蜷成焦黑的团，金色微光却亮了几分。
“吞吞，你在吞噬它们？”
“啊，江江，我在做实验，虽然它们不好吃，但是我好像可以灭了它们。”
“原来你能克制这些植物。”她恍然大悟，指尖轻轻敲了敲吞吞的叶片，“看来我们的吞吞真是我的大宝贝呀！”
“那当然，可不要忘记我的全名：吞天吞地·咔嚓·垃圾终结者。”
吞吞得意地晃了晃花盘，有那么一瞬间，江北柠真的担心它把自己晃悠折了。
吞吞突然朝着左侧猛地一甩，数根藤蔓如鞭子般抽向河滩深处，只听“嗤啦”一声，丛半人高的暗紫色植物被拦腰截断，断口处涌出的墨绿色汁液在空中便被金色微光灼烧殆尽，露出后面道被植被掩盖的石门。
门楣上刻着与金属牌相同的螺旋符号，只是符号中央多了道竖线，像是被什么东西劈开的裂痕。
“这门……像是人为建造的。”
江北柠走上前，指尖抚过石门上的刻痕，触感冰凉坚硬，绝非天然岩石。
更诡异的是，那些刻痕里嵌着层细密的鳞片，指甲刮过的瞬间，鳞片竟微微收缩，发出细碎的摩擦声，与矿洞深处的鳞片声如出一辙。
木柄突然剧烈震颤，幽蓝纹路直指石门中央的螺旋符号。
她试着将木柄按在符号上，只听“咔哒”声轻响，符号竟缓缓凹陷，石门从中间裂开道缝隙，涌出股混合着铁锈与檀香的奇异气味。
“里面有活物。”江北柠示意吞吞跟上，侧身贴在石壁上，匕首横在胸前。
“不要忘了我啊！我从刚才就没有出力过。”
江北柠腰间的骨棒突然提醒道。
“放心，有用得上你的地方自然要用，现在不是匕首方便嘛！”
江北柠摸了一把骨棒，算是安慰。
缝隙后的黑暗里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还有……断断续续的哼唱声，调子古怪又熟悉，像极了老式留声机卡壳时的旋律。
石门彻底洞开的瞬间，哼唱声戛然而止。
江北柠借着从门缝透进的微光看清了里面的景象。
这是间约莫十平米的石室，石壁上嵌着数盏熄灭的油灯，墙角堆着些腐朽的木箱，而石室中央的石台上，竟坐着个穿灰布长袍的人影，背对着她们，手里正摩挲着什么东西，发出鳞片摩擦的轻响。
“谁？”
人影猛地回头，兜帽滑落的瞬间，江北柠瞳孔骤缩。
那根本不是人类的脸，而是张覆盖着暗绿色鳞片的蛇首，竖瞳里的金光与吞吞的微光如出一辙，只是更黯淡，像濒死的余烬。
“蚀岩蛇……成精了？”她下意识将吞吞护在身后，匕首的寒光映在蛇首的鳞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