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骷髅的下颌骨咔哒作响：“我和三号说的都是实话！”
第三具骷髅转动脖颈，幽蓝晶石闪烁不定：“五号在撒谎！”
第四具骷髅缓缓站起，骨刃轻敲地面：“只有一号在说真话！”
第五具骷髅始终低着头，声音却异常清晰：“三号在撒谎，而我在说真话。”
卡斯佩拉晃着水晶瓶轻笑：“好好选哦，选错一次，它们可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话音刚落，骷髅战士们同时站起身，骨爪紧扣骨刃，胸腔里的晶石明暗交替，像是在无声地催促。
江北柠蹲下身假装整理鞋带，其实小飞鞋的鞋带根本就不用重新绑，只是她拖延一下在思考。
她在心里快速梳理：
假设一号说真话，那二号和四号在撒谎。
若二号撒谎，则它和三号并非都诚实，即三号在撒谎。
可三号说五号撒谎，若三号撒谎，说明五号在说真话，但五号称自己说真话且三号撒谎，这就形成了矛盾。
“排除一号。”
她低声自语，目光转向二号。
若二号说真话，那三号也诚实。
三号说五号撒谎，即五号在骗人，这与五号自称说真话的表述一致。
但四号称只有一号说真话，此刻一号已被排除，说明四号在撒谎，逻辑暂时成立。
可她忽然想起卡斯佩拉的话，这些是维斯佩拉的“藏品”，谎言或许不止一层。
当她看向五号胸腔里那颗忽明忽暗的晶石时，忽然注意到一个细节：其他骷髅的骨刃都刻着模糊的符文，唯有三号的骨刃上，符文末尾缺了一角。
“三号、五号，还有你。”江北柠抬手指向始终低着头的一号，“你们三个在说真话。”
话音刚落，二号和四号胸腔里的幽蓝晶石突然炸裂，骨刃哐当落地。
卡斯佩拉眼窝中的紫罗兰色火焰跳得更高：“不错嘛，居然看出一号的沉默也是一种真话，它说的‘愿为您效劳’，可没掺半句假话。”
她将水晶瓶抛向江北柠，瓶身在空中划过一道银弧：“月光骨髓液拿好，不过别高兴太早，后面的试炼可比我这个有趣多了。”
江北柠的指尖刚触到水晶瓶冰凉的瓶身，掌心就传来一阵细腻的震颤，瓶中银白色的液体像是活物般轻轻涌动，散发出淡淡的清辉。
她下意识将瓶子握紧，抬眼时却见卡斯佩拉已经重新坐回高台，蕾丝裙摆垂落的弧度如同凝固的波浪，眼窝中紫罗兰色的火焰明明灭灭，像是在无声地送别，又像是在酝酿着更深的谜题。
“有趣？”江北柠低声重复着这个词，指尖摩挲着瓶身上冰凉的纹路，“我倒是觉得，你这关已经够‘有趣’了。”
话音未落，大厅两侧的琉璃柜突然发出刺耳的齿轮转动声，整面石壁都随之震颤起来。
那些嵌满奇物的柜子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以一种近乎诡异的整齐度缓缓转向，露出背后隐藏的暗门。
暗门之后并非预想中的黑暗，而是一条铺着暗金色地砖的通道，地砖上雕刻着繁复的藤蔓花纹，每一片叶子的脉络都清晰可见，在琉璃柜残留的余光中泛着金属的冷光。
通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腥气，混杂着陈旧的灰尘味，像是尘封了千年的密室突然被开启。
江北柠深吸一口气，将水晶瓶里的液体送了一点到吞吞花盘里，小家伙瞬间兴奋地颤抖起来。
“哇哦江江，好舒服啊！”
“有效果就行。”
“小姐，让我走在前面。”
刚才的试炼他没有出力，现在需要探路，他必须走在前面。
“你小心点，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放心吧小姐。”
“小九，怎么试炼开始，你像是死机了？”
【很抱歉主人，这里信号干扰太强烈了。】
小九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的，江北柠也知道，一定是跟主系统有点关系。
“没事，我暂且能应付。”
骨爵在前面探路，江北柠紧随其后。
踏入通道，脚下的地砖踩上去发出沉闷的回响，仿佛每一步都在唤醒沉睡的古老机关。
走了不过十数步，通道两侧的石壁突然亮起幽绿色的火光，一排排壁龛从阴影中浮现，每个壁龛里都摆放着一具蜷缩的骨架，它们的指骨弯曲着，像是在临死前抓住了什么无形的东西。
火光映照下，骨架的影子在石壁上扭曲舞动，如同无数只手在暗中挥舞，看得人头皮发麻。
就在这时，通道尽头的翅膀扇动声突然变得清晰起来，不再是模糊的嗡鸣，而是带着尖锐的破风声，一下下撞击着耳膜。
那声音起初像是蝴蝶振翅般轻盈，可随着江北柠不断靠近，渐渐变得沉重而有力，每一次扇动都伴随着空气的震颤，甚至能感觉到地面传来细微的震动。
“到底是什么东西？”
江北柠放慢脚步，将骨棒横在胸前，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前方。
通道的尽头笼罩在一片更深的阴影里，火光只能照亮到距离尽头约十米的地方，再往前便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仿佛一张巨兽的嘴，正静静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她按下手镯上的按钮，小灯的光源渐渐扩大，很快就照亮了前方的道路，驱散了部分黑暗。
借着光线，她看清了通道尽头的景象。
那是一扇巨大的拱门，门框上雕刻着无数展翅的飞鸟，它们的喙部都指向拱门中央，而中央位置镶嵌着一块黑色的晶石，晶石表面流淌着暗红色的纹路，像是凝固的血液。
翅膀的扇动声正是从拱门后传来的，而且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急促，仿佛有一大群生物正在门后躁动不安。
江北柠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从门后传来，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这里面……”
骨爵显然也感应到了什么，似乎不太愿意江北柠进去。
“卡斯佩拉说后面的试炼更有趣……这哪里是有趣，分明是危险，不过……富贵险中求嘛！这不行咱们就一键回城。”
无论是回海岛、迷雾暗礁区还是矿洞，总归都是有保命的手段的，再不济还能去冰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