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穴废墟的烟尘还未散尽,古尸膨胀的身躯突然收缩,暗金色龙气凝聚成利爪,带着腥风拍向刚稳住身形的陆九思。白鹤龄尖叫着甩出符纸,却被龙气震得粉碎——刚才的自爆冲击让她灵力大损,此刻连牵制都显得吃力。
“小心!”
一声暴喝划破混乱,陈观棋不知何时已踉跄站起,右手紧攥着一柄桃木剑。那剑身泛着淡红,正是之前从裴无咎尸身旁捡起的战利品,剑刃上还沾着干涸的黑血,在火光中闪着诡异的光。
他没有冲向陆九思,反而脚步歪斜地绕到古尸侧面。古尸刚撕碎白鹤龄的符纸,正欲转身扑向陆九思,后颈突然传来一阵锐痛——陈观棋竟用尽全身力气,将桃木剑狠狠刺进了它左肋的鳞甲缝隙!
“嗷——!”
古尸吃痛暴怒,猩红的眼瞳猛地转向陈观棋,巨爪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横扫而出。这一爪又快又狠,显然是含着必杀之意。
“小心!”陆九思和白鹤龄同时惊呼,却都来不及救援。
陈观棋只觉肩头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被巨石碾过,“咔嚓”的骨裂声在耳边格外清晰。他像片破败的叶子,横着飞了出去,后背重重撞在悬挂镇尸铃的石架上,石架应声断裂,生锈的铃铛“哐当”砸落,正好砸在他手边。
“咳……”陈观棋咳出一口血,视线阵阵发黑,肩头已彻底失去知觉,不用看也知道骨头断了。但他没有倒下,反而抓过那枚镇尸铃,用力晃了晃。
“叮铃——叮铃——”
清脆又刺耳的铃声在龙穴回荡,古尸的动作竟出现了瞬间的迟滞。陈观棋抓住这机会,忍着剧痛嘶吼:“看这里!你的对手,是我!”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短刀,反手划破自己的手臂,鲜血溅在桃木剑上,剑身上的淡红瞬间变深。古尸被这股血气刺激,果然彻底被激怒,放弃了陆九思,庞大的身躯调转方向,猩红的眼瞳死死锁定陈观棋,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就是现在!”陈观棋朝陆九思方向急喊,声音因剧痛而嘶哑,“它左肋的鳞甲松了,用镇尸咒!”
陆九思瞬间明白——刚才那一剑不仅激怒了古尸,更撕开了它的防御缺口。他强忍灵力透支的眩晕,抓起地上的真铃残片,指尖飞快结印,口中疾念:“天地玄黄,镇煞缚邪!”
白鹤龄也咬牙祭出最后一张符纸,符纸化作金色绳索,缠向古尸的后腿,试图限制它的移动。
古尸察觉不妙,巨爪率先拍向陈观棋,想先解决这个“麻烦”。陈观棋拖着断骨,踉跄躲闪,左肩的剧痛让他冷汗直流,却始终保持着与古尸的距离,故意将它引向石架密集的区域——那里空间狭窄,能限制古尸的动作。
“砰!”古尸一爪拍碎石架,碎石飞溅中,陈观棋险之又险地滚到另一侧,桃木剑却始终插在它的鳞甲里,像根拔不掉的刺,不断刺激着古尸的暴怒。
陆九思抓住空隙,真铃残片金光暴涨,他纵身跃起,将残片狠狠按向古尸左肋的伤口:“敕!”
金光顺着伤口涌入,古尸发出一声震耳的惨嚎,身躯剧烈颤抖。白鹤龄的绳索趁机收紧,缠住了它的后腿。
陈观棋瘫坐在地,看着古尸被两人牵制,嘴角扯出一抹痛彻心扉的笑。肩头的碎骨像在啃噬他的血肉,但他知道,这伤换来了反击的机会,值了。
古尸的咆哮声中,桃木剑的红光大盛,那是裴无咎死前灌注的除邪灵力,此刻终于在陈观棋的血引下彻底爆发。陈观棋望着那片越来越亮的红光,意识渐渐模糊,只觉得耳边的铃声、吼声,都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