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望去,就见李世民带着长孙皇后和几位皇子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李靖、秦叔宝等武将,大多带着家眷,孩子们蹦蹦跳跳地跑在前面。
再往后,是房玄龄、长孙无忌等文臣,穿着便服,少了朝堂上的严肃,最后是五姓七望的家主们,崔渊、卢承业等人身着锦袍,身边跟着各家的子弟,虽面带矜持,目光却忍不住先落在河边的坦克上,眼底藏着好奇与忌惮。
花芷柔和花廉坐在一辆马车上,马车停下后,花芷柔先跳下来,白色的裙摆在晨风中晃了晃,她没有像往常那样躲在父亲身后,而是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裴宴,又飞快地扫过那辆坦克,眼神里少了怯懦,多了几分认真。
“陛下,诸位来得正好。”裴宴笑着站起身,没有刻意迎接,只是挥了挥手,“刚钓上第一条鱼,今日的烤鱼有着落了。”
李世民走到河边,看着水桶里的鲫鱼,笑着打趣:“看来朕今日有口福了。”他目光转河边的坦克,眼底带着惊叹,“这坦克在眼前看着,比昨日在院里幕布上看着,还有压力。”
程咬金早已凑到坦克旁边,伸手摸了摸冰冷的装甲,又绕着履带转了一圈,嘴里啧啧称奇:“乖乖!这铁疙瘩真沉,看着就结实!裴小子,啥时候让我们看看它开炮啊?”
“等会儿人到齐了,就试给你看。”裴宴笑着点头,又看向五姓七望的家主们,“各位家主,一路辛苦,先坐下来喝杯茶,歇歇脚。”
崔渊走上前,目光在裴宴和坦克之间转了一圈,语气诚恳:“裴公子好兴致,还能静下心来钓鱼,这份从容,我等不及。”
“裴宴淡淡一笑,示意云溪给众人添茶,“大家随意坐,想吃什么烤串,让仆从们先备好,钓鱼的也可以自己拿鱼竿,河边的鱼多,很好钓。”
花芷柔走到苏姬身边,小声打了招呼,然后目光落在裴宴身上,见他正和李靖说着什么,没有上前打扰,只是安静地坐在野餐布上,看着河边的景象——孩子们在草地上追闹。
女眷们围在一起摘野花,文臣们在讨论着坦克的构造,武将们则围着裴宴问东问西,连五姓七望的子弟们,也渐渐放下拘谨,凑到坦克旁边好奇地打量。
阳光洒在坦克黝黑的装甲上,反射出冷冽的光。众人围着这庞然大物,指尖都忍不住发痒——李靖伸手敲了敲装甲,沉闷的“咚咚”声传来,不似寻常铁器的脆响。
秦叔宝蹲下身,摸了摸履带的纹路,指腹能感受到金属的厚重;五姓七望的家主们则凑在一起,低声议论着这铁甲的材质,连最见多识广的崔渊,都猜不透这是何种锻造之法。
“裴将军,这铁甲看着虽厚,不知能不能挡得住刀剑?”程咬金按捺不住,伸手拍了拍装甲,“咱们玄甲军的铠甲,寻常刀砍下去也能留道印子,这铁疙瘩能行不?”
裴宴闻言,笑着往后退了两步,抬手示意:“诸位将军、大人,不妨亲自试试——无论是刀是剑,还是长枪大戟,尽管拿过来砍,看看这坦克的装甲,到底有多硬。”
这话一出,众人瞬间来了精神。程咬金第一个转身,从随从手里接过大环刀,刀身泛着寒光,是久经沙场的利器。
他挽了个刀花,深吸一口气,猛地朝着坦克侧面的装甲砍了下去——“铛!”一声巨响震得人耳膜发麻,火花瞬间溅起半尺高,刀刃撞上装甲的瞬间,竟像砍在了顽石上,弹了回来。
程咬金踉跄着后退两步,虎口发麻,低头一看,大环刀的刀刃竟卷了个口,他瞪圆了眼,直呼:“好家伙!这铁疙瘩也太硬了!这刀砍过铁甲、劈过木桩,今日竟折在这里了!”
李靖和秦叔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秦叔宝也接过长枪,枪尖对准装甲的缝隙,猛地刺了过去——“噗”的一声,枪尖不仅没刺进去,反而弯了个弧度,枪杆都微微发颤。
李靖则拿起一把短刀,用尽全力砍在装甲上,结果和程咬金一样,刀刃卷了边,装甲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转瞬就消失了。
“这……这根本不是凡间的锻造之法!”房玄龄走上前,摸着那道几乎看不见的痕迹,语气里满是惊叹,“寻常铠甲就算再坚固,也经不起这般砍刺,可这装甲,连划痕都留不下!”
五姓七望的家主们也彻底慌了神。卢承业让随从拿出家中珍藏的百炼钢刀,那刀能削铁如泥,平日里用来切金断玉都不在话下。
可当刀刃落在坦克装甲上时,依旧是“铛”的一声巨响,刀刃卷了,装甲却完好无损。
卢承业脸色发白,喃喃道:“有这等铁甲,就算面对千军万马,也能横着走啊……”
花芷柔站在苏姬身边,看着这一幕,眼底的紧张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安心。
她小声对苏姬说:“苏姬姐姐,有这么硬的铁甲,裴宴哥哥去樱花国,就不会受伤了吧?”
苏姬笑着点头,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嗯,有这铁甲护着,他会平安回来的。”
裴宴看着众人震惊的模样,走上前,指着装甲解释:“这装甲不是普通的铁,而是用特殊的钢材锻造,比寻常铁器硬十倍不止,别说刀剑,就算是弓箭、投石机,也未必能打穿。
坦克里面能坐四个人,有负责开的,有负责瞄准的,还有负责通讯的,他们在里面,既能攻击敌人,又能被装甲护住,不会轻易受伤。”
“这才是真正的‘护’啊!”李靖感叹道,“以前我们打仗,兵士冲在前面,就算有铠甲,也难免死伤。
可这坦克,既能冲锋陷阵,又能护住里面的人,若是有这样的利器,何尝不能一统天下。”
李世民也点头,目光落在坦克上……
烤架上的肉串滋滋冒油,香气漫过河岸,可程咬金盯着水桶里那几条巴掌大的鲫鱼,还是忍不住凑到裴宴身边,挠着头憨笑:“裴小子,你这钓的鱼是不少,可架不住人多啊!
这么多人,几条鱼塞牙缝都不够,要不咱别钓了,直接让仆从去市集买?”
裴宴闻言抬头笑了笑,放下手里的鱼竿:“程将军别急,保证让大家吃够鱼。”说着,他起身拍了拍手,朝着坦克走去,“诸位离远些,免得待会儿溅一身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