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瘦小人影探头朝柴房里张望,那人看清柴房内的情形后,浑浊的眼睛在月光下闪过一丝精光,转身就要跑。
林冬月看清来人是谢寡妇后,冷声道:“站住!”
谢寡妇吓得一个趔趄,差点被门槛绊倒。她稳住身形后,却半点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而是继续向前跑。
林冬月下意识举枪瞄准,枪口对准谢寡妇逃窜的背影。
“砰!”经消音器消减过的枪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响起,后坐力震得她手腕发麻。
开枪后,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暗暗自嘲:自己这枪法,是连头牛都打不中,还想打中谢寡妇的腿?
就在这时——
“啊!”
前方传来一声压抑的痛呼。
只见谢寡妇左腿突然一软,整个人像断了线的木偶般扑倒在地。她条件反射地想要尖叫,又硬生生用手捂住了嘴,只从指缝间漏出几声痛苦的抽气声。
林冬月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也行?
她猛地回头看向柴房,柳氏仍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似乎还没从先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显然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她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没让人发现自己用“枪”这种奇怪的东西。
林冬月赶紧把手枪收回空间,顺手摸出了那把用来切水果的短刀。
月光下,刀刃泛着森冷的寒光。
林冬月深吸一口气,一步步向倒在地上的谢寡妇逼近。
谢寡妇正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月光照在她惨白的脸上,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听到脚步声,猛地抬头,正对上林冬月冰冷的眼神。
“你、你别过来......”谢寡妇拖着伤腿往后蹭,在地上留下一道暗红色的痕迹。她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细,“不、不关我的事,我、我就是半夜尿急出来解手......”
林冬月握紧短刀,刀尖在月光下微微颤动。
“解手?”林冬月挑眉冷笑,“解手解到柳氏家来了?”
谢寡妇刚要张嘴,就看见林冬月手中的短刀在她面前晃了晃。
“想好了再说!”林冬月慢条斯理地转动刀柄,寒光在谢寡妇惨白的脸上游走,刀尖最后指向谢寡妇那被子弹打中的左腿,“我能用暗器伤你的腿,也敢拿这刀要了你的命!”
谢寡妇浑身筛糠似的抖了起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说我说!是、是王大柱,他惦记柳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原本让我帮他把柳氏骗到我家去,在我家跟柳氏.....”
她顿了顿,擦了把鼻涕眼泪,继续交代:“不过恰巧碰到了你,柳氏没去。但王大柱不死心,非要来找柳氏,让我帮他盯着巧儿不要出声,他把柳氏拖到柴房......”
“你跟他不是姘头吗?他居然让你帮他做这种事,你也肯?”林冬月手腕一沉,刀尖精准地悬在谢寡妇伤口上方不到一寸处,吓得对方一个激灵。
月光下,能看到鲜血正从谢寡妇的裤腿渗出,在布料上洇开一片暗色。
“他、他知道了我上次勾引朱四的事,说是我这次帮他得到柳氏,就既往不咎。”谢寡妇回答完,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你、你怎么知道我跟他是......”
勾引朱四?还有这回事?林冬月稍微愣了一下,没再继续追问。眼下还有要紧事,不是吃瓜的时候。
她用刀尖轻轻挑开谢寡妇被血浸湿的裤腿,布料撕裂的声在静夜里格外清晰。
林冬月之所以这么做, 是想检查确认一下,这子弹是不是打进了谢寡妇腿里。
如果方便的话,她想取出来,虽然她已经想好了解释成“暗器”,但如果能取出来当然更好,也免于解释“这种暗器是从哪儿得来的”等一系列的后续问题。
“你、你干什么?!”谢寡妇像条离水的鱼一样扑腾起来,伤口被牵扯到,疼得她龇牙咧嘴。
“别动!”林冬月刀锋一转,冰冷的金属直接贴上她的大腿,“再动一下,我就让你尝尝刀插进大腿是什么滋味。”
谢寡妇顿时僵住了,连呼吸都屏住了。
林冬月趁机凑近检查伤口——子弹确实嵌在肉里,但好在只是擦过皮肉,没伤到骨头。
她暗自松了口气,可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握着刀的手还是不自觉地抖了抖:这......不打麻药,生取子弹?自己前世也不是学医的,还真有点下不去手。
正犹豫间,就听见谢寡妇哆哆嗦嗦道:“你、你别乱来,我求求你,放过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放过你?”林冬月眉梢一挑,刀尖在谢寡妇伤口上方危险地画着圈,“你帮着王大柱祸害柳氏时,怎么没想过放过她?”
谢寡妇吓得直往后缩,结果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哎呦!疼疼疼...我、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我要是不配合,王大柱就要跟我翻脸,我们孤儿寡母的......”
林冬月冷笑一声,正要说话,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吱呀”的一声响。
她心头一跳,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主屋的木门被从里推开,月光下,一个小小身影揉着眼睛走了出来,还一边喊着:“娘?娘你在哪儿...”
说时迟那时快,柳氏像阵风似的从柴房冲出来。
她衣衫不整,发髻散乱,却一把将女儿搂进怀里,颤抖的手死死捂住孩子的眼睛:“巧儿别怕,娘在这。”
谢寡妇也被这一幕吸引了目光,林冬月趁机从空间掏出手枪,枪身猛地劈在她的后颈,谢寡妇顿时像摊烂泥般软倒在地。
林冬月转头看向身后,柳氏已经将巧儿哄进了屋里。她这才麻利地从谢寡妇衣裳上割下一块布,揉作一团塞进她嘴里。
她看着昏迷的谢寡妇,又瞅了瞅她腿上那个血糊糊的伤口,手里的短刀抖得像筛糠。
“这、这要我怎么下手啊...”她咽了口唾沫,额头沁出一层细汗,突然灵机一动:“就当是在处理一只老母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