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种虫子,数量很多,后退,从右边废墟绕过去,千万别被近身。”
林凡心脏一缩,立刻示警。
这种甲虫的唾液具有强腐蚀和麻痹性,一旦被缠上极其危险。
队伍立刻悄然后撤,试图从右侧一堆废弃车辆和混凝土块的缝隙中穿行。
然而,就在他们移动的瞬间,虫群仿佛被惊动,一部分甲虫立刻调转方向。
以惊人的速度朝着他们涌来。
“被发现了,快走。”
玫厉声喝道,手弩已然抬起。
“咻!咻!”
两支弩箭闪电般射出,精准地将冲在最前的两只甲虫钉在地上,绿色的汁液爆开。
但更多的甲虫毫不停滞,汹涌扑至。
“跑,别停,别走散。”
林凡大吼,感知全力运转,为队伍在浓雾和杂乱废墟中指引着相对安全的路径。
“跟我来,左边有缺口。”
小队在能见度极低的浓雾中亡命奔逃,身后是令人头皮发麻的虫潮蠕动声和口器摩擦声。
狂奔了三四分钟,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林凡的预警,小队终于勉强将虫群甩开了一段距离。
但浓雾中,那令人牙酸的“咔嚓”声依旧如影随形,提醒着危险并未远离。
“不能停,继续向河边冲。”
林凡喘息着下令。
最后的冲刺,每个人都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肺部火辣辣地疼。
终于,脚下踩到了松软潮湿的泥土。
空气中那股甜腻的孢子腥气被一股更浓烈的、带着腐烂水草和腥臭的水汽取代。
河岸到了。
然而,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心头一沉。
河水浑浊不堪,呈现一种不祥的暗紫色。
水面上漂浮着白色的泡沫和腐烂的树枝杂物。
靠近岸边的浅水区,水底隐约可见蠕动着的黑色菌毯和……一些被半溶解、形态可怖的动物骸骨。
“这水……”
黑子脸色发白,声音颤抖。
“过滤消毒后应该还能用,总比渴死强。”
医生快速说道,但眼神同样无比凝重。
他迅速拿出最大的水囊和过滤装置。
“快,装水,动作要快,尽量取河中央流动的水,尽量避开岸边的死水。”
玫和黑子立刻上前,用长柄水瓢小心翼翼地伸向河心。
舀取看似稍清一些的河水,倒入水囊。
医生则迅速投入一些自制的过滤片和消毒剂,然后密封。
林凡守在岸边,感知警惕地扫描着河面和水下。
他的“视野”中,整条河都充满了混乱而充满恶意的能量波动,水下的黑暗里仿佛潜藏着无数蛰伏的威胁。
突然,他感知到侧前方不远处的河面下,一股庞大、阴冷的东西正急速上浮。
“水下有东西,快退。”
林凡嘶声预警,声音因惊惧而变调。
话音未落——
“哗啦!!!”
一声巨响,水花四溅。
一条比水桶还粗、布满暗紫色脓包和吸盘的巨大触手,猛地破开水面。
带着令人作呕的腥风,朝着正在岸边取水的黑子拦腰卷去。
触手上粘稠的液体滴落,腐蚀得岸边淤泥滋滋作响。
“黑子!”
玫的惊呼和弩箭的破空声几乎同时响起。
弩箭深深扎入触手,却如同石沉大海,只是让它顿了顿。
黑子吓得魂飞魄散,怪叫一声向后猛倒,连滚带爬地躲开了这致命一缠。
“是河里的怪物,别恋战,水装了多少?”
林凡急问,心脏狂跳。
“一半。”
医生急促地回答,声音因紧张而嘶哑。
为了多取水,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满了水囊和瓶子,此刻只有一半是装满的。
面对这恐怖的河怪,贪多就意味着死亡。
“够了,撤,立刻撤。”
林凡当机立断,没有任何犹豫。
那巨大的触手一击不中,发出低沉如闷雷般的咆哮,猛地缩回水中,激起更大的浪花。
紧接着,第二条、第三条同样狰狞的触手破水而出。
如同狂舞的巨蟒,朝着岸上疯狂抽打、缠绕而来。
腥臭的水汽和腐蚀性的粘液四处飞溅。
“玫,断后掩护;医生、黑子,跟我走。”
林凡说话的同时,将放在岸边的空瓶和水一一收入空间。
医生右手一把拉起瘫软在地的黑子,转身就向来的方向狂奔。
“走。”
玫厉喝一声,面对挥舞的触手毫无惧色。
她身形疾退,手弩连续击发。
“咻!咻!”
弩箭精准地射向触手最脆弱的关节和吸盘连接处。
虽然无法造成致命伤,但成功的刺痛和干扰延缓了触手的追击速度。
同时,她另一只手的热能匕首幽蓝光芒暴涨,看准时机,猛地挥出。
在一只横扫而来的触手上划出一道焦黑的深痕。
“嗤——!”
灼烧的恶臭弥漫开来,那触手吃痛,剧烈收缩摆动。
趁此间隙,玫毫不犹豫,转身疾奔,追上已经开始撤退的队伍。
小队沿着来时的路,在浓雾中亡命逃窜。
身后,河中怪物的咆哮和触手拍击河岸、水面的恐怖声响如同催命符,紧紧追赶。
每个人都拼尽了全力,肺部如同着火般灼痛。
但求生的本能压榨着每一丝力气。
林凡的感知在狂奔中艰难地维持着,既要指引相对安全的路径,又要警惕前方可能新出现的威胁。
浓雾中,之前被甩开的蚀骨甲虫那令人牙酸的“咔嚓”声似乎又隐约可闻。
显然是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来的。
“不能停,直接冲回庇护所。”
林凡嘶哑地喊道,他知道任何停顿都可能陷入前后夹击的绝境。
幸运的是,没跑多远河中的触手就不再追击。
小队有惊无险地冲过了最危险的开阔地带,庇护所那模糊的轮廓终于在浓雾中显现。
“是我们,开门。”
玫用尽力气对着大门方向呼喊。
早已在门口焦急等待的陈老听到声音,立刻推开沉重的金属门。
四人如同旋风般冲入门内。
然后,“砰”地一声,大门再次死死关紧、落闩。
门内,灯光温暖,空气相对洁净。
四人瘫倒在地,剧烈地喘息着,浑身湿透,沾满泥污和溅射的腐蚀性粘液。
狼狈不堪。
黑子直接趴在地上干呕起来,显然还没从极度的惊吓中恢复。
陈老和王楷焦急地围上来。
“水……水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