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没有放松警惕,目光扫过场中。
两个重伤员在泥泞中呻吟,一个失去战斗力的俘虏,还有三个逃走的敌人。
“医生,看着他。”
林凡示意医生盯住俘虏,自己则快速检查弩炮系统状态和弹药损耗。
【弹药存量:26\/30】
消耗四支箭,战果尚可。
他走到那两个重伤的秃鹫帮众身边。
两人伤势极重,失血过多,在雨中气息微弱,显然活不成了。
林凡沉默地看着,没有补刀,也没有救治。
在这种环境下,重伤等同于死亡,资源不能浪费在敌人身上。
他回到那个跪地的俘虏面前。
对方低着头,身体因疼痛和寒冷微微发抖。
“为什么没跑?”林凡沉声问道。
俘虏抬起头,脸上雨水和血水混杂,眼神复杂。
“强子……是我带出来的……我不能……”他声音嘶哑,没再说下去。
讲义气,在秃鹫帮里算是异类。
林凡沉默片刻。
这种人或许有点用处。
他对医生说道,“医生,先给他止血,别让他死了。”
“然后拖到报刊亭后面去,捆起来。”
医生愣了一下,但很快明白林凡可能想获取情报。
点了点头上前熟练地用布条勒紧俘虏伤口上方的动脉进行临时止血,然后将其拖向报刊亭。
接着,林凡和医生开始处理更紧迫的问题——那两具即将成为尸体的重伤员。
不能让他们留在门口。
医生指向报刊亭后方更深处一片被瓦砾和扭曲金属半掩的角落。
“那边有个以前爆炸形成的凹坑,比上次埋人那个深,也更隐蔽。”
“走。”林凡言简意赅。
雨水滂沱,地面泥泞。
两人费力地将两具尚存一丝温热但已无生还可能的身体拖向凹坑。
动作因伤势而僵硬迟缓,但好歹把人运过去了。
将人推入坑底后,他们立刻用工兵铲将周围瓦砾、碎石和湿泥推进坑中。
动作机械迅速,尽可能减少痕迹和气味残留。
填平后,医生踢散浮土,拖过扭曲金属板和破烂杂物覆盖,让这片区域与周围废墟无异。
完成后,两人站在雨中对视,眼中都是疲惫和一种近乎麻木的冷静。
“味道散得快,雨大是好事。”
医生抹了把脸上的水,“但夜里会不会引来东西,还得看运气。”
“嗯,今晚警觉点。”林凡点头。
这已是当前最好处理。
两人迅速退回报刊亭背风的檐下。
檐下的俘虏被粗绳牢牢捆在了一根坚固的金属柱子上,脸色因失血和寒冷而惨白。
左肩下方的伤口已被医生用干净布条加压包扎,但渗出的血迹依旧明显。
他低着头,雨水顺着头发流下,身体不停发抖。
林凡蹲下身,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名字?”
“……黑子。”俘虏抬起头,声音沙哑。
“你们秃鹫帮有多少人?据点在哪里?”
黑子咧了咧嘴,带着痛楚和嘲讽:“呵……打听这个有用吗?彪哥跑回去报信了……大队人马很快会来踏平这里……”
“那是以后的事。”林凡不为所动,“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黑子扭过头,闭眼拒绝。
医生冷哼一声,用钢筋头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黑子受伤肩膀附近的肌肉。
黑子痛得浑身一颤,闷哼出声。
医生声音冰冷,“小子,给你止血是让你回答问题,不是充好汉。”
“想想你被丢下的兄弟,想想你们头儿怎么对你们的?为他卖命,值吗?”
这话戳中了黑子。
他猛地睁眼,眼中血丝更重,喘息急促。
看了看林凡和医生,求生的本能和对头目的怨恨最终占了上风。
“秃鹫帮具体有多少人……我不清楚……我只是第三搜寻队的……”
黑子喘着气,缓了缓才继续道:“平时……就十来个人住在西边……‘和平’地下车库……这次出来五个……”
听他这么说,林凡也不问问题了,直接让黑子将自己知道的,关于秃鹫帮的事都讲一下。
而黑子已经开口,自然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我只是秃鹫帮里的小卒子,很多东西的不知道……只晓得前阵子出了大事,老巢被闪着绿光的硬壳虫子夜袭……”
“当时死了不少人,物资丢了大半……现在剩下多少说不准……大头领‘屠夫’凶残,挂了彩火气更大……二头领‘毒蛇’阴狠,现在逼我们到处抢东西回血……日子更难过了……”
他又补充了些帮派主要靠冷兵器、有几把土制火药枪但弹药稀少、活动范围等信息。
“这次彪哥说这边有小仓库可能有余货……到这边来碰运气,没想到……”
黑子苦笑,牵扯伤口,痛得吸冷气。
林凡听着,突然想到什么,又问:“前几天,秃鹫帮两个人跑到这边被我们杀了,你们有得到消息或者找过吗?”
黑子茫然地眨了眨眼,忍痛回想了一下,才不确定地说:“前两天…两个人?没…没太听说啊。”
“第二队好像是有两个人出去没回来……但彪哥提了一嘴,说可能是在北边那片塌方区被活埋了,或者倒霉撞上夜魔了。”
“现在人手紧,到处都缺人,死个把底层的根本没人在意,更别说专门去找了……”
“要不是这次彪哥觉得这边可能有油水,根本不会往这个方向来……”
林凡和医生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看来之前那两个倒霉蛋的死,在秃鹫帮内部被归因于意外,并未引起警觉。
难怪这次来的五个人一开始是散漫搜索的状态,而非有目标的进攻。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给了他们准备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