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训的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训练场上，探险队的六名成员已经再次集结。
经过了第一天战术手语和队形训练的磨合，他们六个人站在一起时，已经隐隐有了一股团队的雏形。
“好了，都过来。”陈小凡站在场地的中央，对着众人招了招手。
当所有人都围拢过来后，他开口说道：“昨天的训练，是关于我们如何作为一个团队，进行移动和交流。而今天的训练内容，则回归到个人。”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今天，我们练格斗。”
“格斗？”岳云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脸上露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陈队长，这个我可是在行！比起昨天那些弯弯绕绕的手势，我还是更喜欢用拳头说话！”
“哦？”陈小凡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是吗？那正好，我也想看看，你们几位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拼杀出来的格斗术，究竟是什么样子。”
他环视了一圈众人，语气变得严肃。
“我们先来做个简单的对练。我必须强调，这不是比武，也不是要分出胜负。目的是让我们所有人，都最直观地看到，我们各自的战斗方式，有什么优点，又有什么致命的缺点。”
他伸出手指，开始点名。
“毛剑锋，你和岳云将军，你们两个一组。”
岳云一愣，随即看向身形单薄的毛剑锋，有些迟疑：“陈队长，这……怕是不太合适吧？我怕我收不住手。”
“你的任务，不是打赢他，而是测试他。”陈小凡的语气不容置疑，“用你在战场上突袭斥候的速度和力道，对他发动一次攻击。一次就够了。剑锋，你的任务就是活下来。”
他又看向另外两人。
“林潇潇，你和张宪将军，你们一组。潇潇，用你最擅长的近身擒拿，去攻击张将军。张将军，你只需要站稳，让他看看，真正的战场猛将，下盘和力量，到底有多稳固。”
“是！”四人齐声应道。虽然对这奇怪的安排感到不解，但他们还是立刻执行了命令。
“岳云将军，你们先来。”
岳云和毛剑锋走到了场中。
岳云深吸一口气，对着毛剑锋抱了抱拳：“小子，小心了！”
话音未落，他脚下的地面仿佛都炸裂开来。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那不是单纯的速度，而是充满了血与火的，一往无前的惊人杀气！他的一记手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直劈毛剑锋的脖颈！
在岳云动身的瞬间，毛剑锋全身的汗毛，都猛地倒竖了起来！
他根本来不及思考，甚至眼睛都跟不上岳云的动作！完全是凭借着那股野兽般的求生本能，他的身体，做出了一个极其狼狈的，向后仰倒的动作。
“嗤啦！”
岳云的手刀，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划过。
毛剑锋一屁股摔在地上，脸色惨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中充满了后怕和惊骇。
仅仅一招。
甚至连一招都算不上。
如果是真的敌人，如果是真刀而不是手刀，他感觉到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岳云收手，站在那里，看着地上的毛剑锋，眼神里也充满了惊讶：“你……你怎么躲开的？我这一招，就算是军中最精锐的斥候，也绝对躲不开。”
“我不知道……”毛剑锋还在发抖，“我就是觉得……我马上就要死了……”
“好了。”陈小凡走了过去，将毛剑锋扶了起来，“现在，所有人都看清楚了吗？这就是剑锋的天赋，无与伦比的危险预知能力。但是，也看清楚他的缺点了吗？除了躲，面对岳云这样的对手他毫无还手之力。”
他随即看向另一边。
“张将军，林潇潇，到你们了。”
林潇潇和张宪相对而立。
“张将军，请指教。”林潇潇深吸一口气，摆出了一个格斗的架势。
“林姑娘，请。”张宪只是简简单单地，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微微下沉，整个人便如同山岳一般，渊渟岳峙，再无一丝破绽。
林潇潇娇喝一声，动了！
她的脚步，灵活而迅速，如同穿花蝴蝶一般，瞬间便欺近了张宪的身前。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张宪持戟的右臂。她的双手，如同两条灵蛇，缠向了张宪的手腕和肘关节，试图用最精妙的关节技，锁死这位猛将的攻击。
然而，当她的手，真正接触到张宪手臂的瞬间，林潇潇的脸色，骤然一变。
那根本不是人类的手臂。
那感觉，就像是抓在了一根烧红的铁柱上！坚硬，沉重，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起！”张宪口中，只发出了一个低沉的音节。
他甚至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被林潇潇缠住的右臂，肌肉猛地一鼓！
一股根本无法抗衡的，排山倒海般的力量，瞬间爆发出来。
林潇潇只觉得自己的双手，被一股巨力狠狠地弹开，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退了七八步，才勉强稳住身形。她的双臂，一阵酸麻，虎口处，更是火辣辣地疼。
仅仅是一次肌肉的鼓动，就破掉了她引以为傲的擒拿术。
“我输了。”林潇潇看着纹丝不动的张宪，心服口服地说道。她终于明白，在绝对的力量和千锤百炼的战场经验面前，自己那点技巧，是何等的可笑。
“林姑娘的招数，很精妙。”张宪却一脸严肃地评价道，“若是对付寻常的贼寇兵痞，一招便能建功。但对上真正的沙场悍将，还差了些火候。因为我们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头，都早已习惯了对抗巨力。”
陈小凡拍了拍手，让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现在，大家都看明白了吗？”他看着霍去病，认真地问道。
霍去病点了点头，神情无比严肃。
“看明白了。”他沉声说道，“毛剑锋的天赋，是神赐的护身符，却不是杀敌的利剑。林姑娘的技巧，是精巧的钥匙，却打不开我们这种用钢铁铸成的大门。而我们的武艺，是能砸开大门的巨锤，但面对某些无形的危险，和某些刁钻的锁孔时，却也显得笨拙。”
霍去病不愧是千古名将，只看了这两场堪称碾压的对练，便将所有问题的本质，都看得一清二楚。
陈小凡赞同地点了点头。
“你说得没错。”他看着霍去病，认真地说道，“所以，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我想，将我们所有人的优点，都结合起来。”陈小凡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创造性的光芒，“我们，来创造出一套，最适合我们这支队伍的，全新的格斗术。”
“创造一套全新的格斗术？”霍去病的眼中，也瞬间爆发出了一阵精光。
“是的。”陈小凡解释道，“我们取你们战场武学中，那些最直接、最致命的杀招，作为我们最终的，一击必杀的手段。”
“然后，我们再取我所学的特种兵格斗术中，那些最有效率的，破坏敌人平衡和防御的技巧，作为衔接和创造机会的过程。”
陈小凡看着霍去病，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们用精巧的技巧，去骚扰敌人，创造破绽。然后，再用你们刚猛的杀招，来完成最终的致命一击。将技巧和杀伤力，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霍去病静静地听着陈小凡的描述，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以巧破力，以技生机，以杀招终结……”他喃喃地自语着，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好！好一个融合！陈队长，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套格斗术，一旦练成，威力绝对不可同日而语！”
“那好。”陈小凡见他已经理解，便不再多言，“那我们两个，就先来试试。我们一起，将这套格斗术的雏形，给演练出来。”
“求之不得！”霍去病大笑一声。
随即在场地所有人的注视下。
陈小凡和霍去病，这两位分别代表了两个时代，最高武力巅峰的男人，第一次站在了对练场上。
他们没有直接交手。
而是，开始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配合与演练。
“霍副队长，看好了！当敌人一拳攻来，我们用擒拿手缠住他！”陈小凡一边说，一边做出了一个标准的擒拿动作。
“他若是以力相抗，我们便顺势而为，借力打力，用摔投技破坏他的下盘！”
“在他重心失稳的瞬间，就是你的机会！”
“你的机会？”霍去病看着他。
“对你的机会。”陈小凡肯定地说道，“这个时候，你蓄力已久的另一只手，就可以用最直接的杀招，比如，一记手刀，直接劈向他的脖颈！他，将没有任何闪躲和格挡的可能！”
“我明白了！”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你一个动作，我一个配合。
将现代特种兵格斗术的精髓，与古代战场武学的杀伐之道，一点一点地，剥丝抽茧，揉捏在了一起。
其他人，都看呆了。
他们看着那两个身影，在场中不断地拆解、组合、演练。
一个动作，一个技巧，在他们两人的手中，仿佛都拥有了生命一般。
这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武学探讨了。
这是在创造。
创造一种，前所未有的，只属于他们这支队伍的，最强的生存之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