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隐山祭拜师父的次日,莲花楼启程前往临江渡口。一路沿江而行,恰好赶在第三日入夜时抵达——今夜,正是月圆之夜。
银辉铺满江面,波光粼粼如碎银流淌,空气中浮动着草木与江水的清润气息,正是敖寸心口中“灵气充沛”的绝佳时机。
李莲花支起烤架,新鲜的江鱼在火上滋滋冒油,香气漫开。狐狸精趴在一旁,尾巴随着火苗晃动。
敖寸心盘在车顶,粉色鳞片在月光下泛着莹润光泽,尾巴尖无意识地轻晃,眼神却频频瞟向江面的圆月,耳尖(龙角根部)悄悄泛红。
【该死,偏生今晚月色这么好……】她心里嘀咕,【李莲花要是再提化形的事,我到底要不要变啊?】腮帮子悄悄鼓了鼓,爪子无意识蹭着鳞片,【万一没控制好,那截不听话的龙尾巴突然甩出来,那可就糗大了!】
李莲花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翻烤鱼的动作一顿,抬眸望向车顶的小粉龙,眼底带着笑意:“敖小寸,今晚月色正好,要不要下来吹吹风?”
敖寸心身子一僵,假装没听见,把头埋进尾巴里:【不下去!下去肯定要被追问!】
可下一秒,李莲花拿起一串烤好的鱼,扬了扬手:“刚烤好的,外焦里嫩,再不吃就凉了。”
诱人的香气顺着风飘上来,敖寸心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她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顺着车顶滑下来,落到李莲花面前,眼神躲闪:“谁、谁想吃了!我只是觉得你烤的太慢,过来监督你!”
李莲花低笑出声,递过烤鱼时指尖刻意擦过她的鳞片,带着炭火的微热,语气似漫不经心却藏着试探:“辛苦公主监督。对了,今晚倒符合你说的‘月圆之夜、灵气充沛’,要不要试试?”
敖寸心浑身鳞片猛地炸开,嘴里的鱼肉险些喷出来,含混地呛了两声,抬头撞进他含笑的眼,心跳瞬间失控——躲不掉了!
不等她找借口推脱,李莲花已屈指弹了弹她的额头,指尖带着不容置疑的暖意:“逗你的,先吃鱼。”眼底玩味藏不住,转身时却刻意放慢了动作,余光始终锁着她纠结的小模样。
夜色渐深,江风微凉。李莲花收拾好烤架,抱上狐狸精,不等敖寸心躲进角落,便伸手将这团纠结的粉龙轻拢掌心,指腹刻意摩挲了两下她发烫的鳞片,才踏入莲花楼。
楼内,他安顿好狐狸精,转身便端来一盘鲜红海虾——正是敖寸心最爱的口味,摆到她面前时,指尖故意蹭过她的龙角根部:“特意给你留的,趁热吃。”
窗外圆月已至中天,清辉透窗洒落,空气里浮动着月光浸润的清润气息。
许是昨日祭拜师父时袒露了太多心里话,又或是那坛“忘忧”酒韵绵长,此刻他仍带着几分微醺的慵懒,却少了平日的疏离,多了几分直白的侵略性。
他斜倚在窗边,双腿交叠,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窗棂,目光灼灼地落在正埋头苦吃的粉龙身上,语带调侃却暗藏笃定:“敖小寸,你说你这龙形,鳞片倒是挺好看,就是抱着硌手。”
敖寸心正吃得欢快,闻言猛地抬头,粉色的竖瞳瞪得圆圆的:“你抱过?!什么时候?!”她怎么不记得?
李莲花眼底掠过一丝狡黠,伸手便将她捞到掌心,指腹顺着她的鳞片轻轻滑动,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梦里抱过,不行?还是说……你想让我现实里试试?”
【梦里?!现实里试试?!】敖寸心内心警铃大作,【他到底想干什么?!】她不敢细想,赶紧往他掌心深处缩了缩,假装埋头啃虾,尾巴尖却不自觉地蜷缩起来,泄露了内心的慌乱。
李莲花看着她这副心虚又强装镇定的小模样,心情愈发愉悦,拇指刻意按压了一下她最敏感的颈侧鳞片,见她浑身一僵,才低笑出声,慢悠悠地逗她:“怎么?怕了?还是说……你其实也想让我抱?”
直把她逗得鳞片都快炸起来,呼吸都乱了,李莲花才笑着转身去收拾碗筷,走时却故意留了半扇窗,让清冷的月光刚好洒在她身上,映得她粉色鳞片泛着莹润的光,像极了待采撷的珍宝。
夜深人静,莲花楼内只余一盏昏黄的油灯摇曳。
敖寸心照例盘在李莲花胸口,却毫无睡意。白日里李莲花那句句试探、次次触碰,像颗颗火星,在她心湖里燃起熊熊烈火。
她能感觉到体内两颗龙珠虽已融合,却并未完全平静,时不时会泛起奇异的波动,牵引着她的血脉与神魂,更牵引着她对身旁人的隐秘渴望。
【若是能完全掌控这力量……是不是就能随心所欲地化形,让他好好看看我了?】她偷偷瞄了一眼似乎已经睡着的李莲花,他呼吸平稳,俊美的脸庞在灯影下柔和得不可思议,长睫投下淡淡的阴影,却不知为何,总让她觉得他并未真睡。
一个大胆的、带着强烈期盼的念头在她心中滋生——她想让他看见,真正的她;更想知道,他若是见了,会不会像对小龙那样,再亲近些。
她小心翼翼地,开始尝试主动催动龙珠。
起初只是细微的引导,但很快,两颗龙珠仿佛被点燃的干柴,骤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狂暴的龙元在她纤细的经脉中横冲直撞,像无数把小刀子刮着骨头,带来撕裂般的剧痛,比上一次无意识下的融合更加清晰、更加难以忍受!
“呜……”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吟,龙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粉色的鳞片下透出灼热而不稳定的光芒。
李莲花哪里睡得着?她刚一盘上他胸口,他的心神便牢牢锁在她身上,连她尾尖最细微的轻颤都逃不过。
待察觉她身躯骤颤、灵力暴涨,又听清那满是痛苦与渴求的碎念,他当即睁开眼,眼底没有丝毫意外,反倒透着几分势在必得的慵懒。
他刚抬眸,便感受到胸口传来的滚烫温度,以及敖寸心那带着孤注一掷意味的心声:【好痛……撑住……一定要成功……让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