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按照古老的传统,人们往往起得特别早,用喧闹的鞭炮声驱散旧岁的晦气,迎接崭新的黎明。
凌晨五点钟,东方的天际才刚刚挣扎着吐露出一丝惨淡的鱼肚白,远山和城市的轮廓尚在深蓝的夜色中沉睡。
然而,宁静并未持续多久,零星的、试探性的鞭炮声率先响起,如同投入湖面的第一颗石子。
紧接着,仿佛得到了信号,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的“噼啪”声从四面八方炸开,由疏到密,由远及近,迅速汇聚成一片沸腾的声浪,席卷了华夏大地每一个角落。
尽管几乎一夜未眠,但陈安此刻不仅毫无倦意,反而感觉精力前所未有的充沛,仿佛有使不完的劲,真可谓龙精虎猛,神采奕奕。
他侧过身,看着身旁蜷缩在柔软被褥里眯眼休息的胡桃。
她的小脸埋在被子里,只露出小半张精致的侧颜,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柔和的阴影,脸颊上还残留着昨夜激情未褪的淡淡红晕,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满足而娇憨的弧度。
陈安心中一片柔软,轻轻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温柔的一吻。
虽然胡桃体质远超常人,但毕竟是初次经历,难免会有些不适。
陈安心念微动,并未展开大范围的领域,只是将翡翠龙域·万象生的治愈之力凝于指尖,化作一缕极其温和、充满生机的翠绿色微光,如同最轻柔的羽拂,悄无声息地渗入胡桃的身体,精准地抚平那些细微的酸痛与不适。
在生命能量的滋养下,胡桃无意识地嘤咛一声,眉头舒展。
尽管身体已然恢复如初,但她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时,脸上依然带着浓重的倦意和慵懒,面色潮红未退,那双平日里灵动狡黠的梅花瞳此刻水光潋滟,眼神迷离,仿佛还沉浸在昨夜的余韵中,一时半会儿根本不想动弹,只是像只餍足的小猫般,慵懒地蹭了蹭枕头。
陈安爱怜地替她掖好被角,柔声道:“再躺会儿,缓一缓。我出去放鞭炮。”
胡桃含糊地“嗯”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陈安轻手轻脚地起身,穿戴整齐。他特意穿上了胡桃之前为他挑选的那件红色长风衣,修身挺括的剪裁衬得他身姿越发挺拔,红色在清晨的微光中显得格外精神喜庆。
来到院子中央,地上还残留着昨夜鞭炮的红屑。他摊开点燃了新的一串鞭炮,退后几步。
“噼里啪啦——!”
急促而响亮的爆炸声再次响起,红色的纸屑随着火光迸溅,在尚未大亮的天色中格外醒目。
陈安静静地看着,那连续不断的炸响和弥漫的硝烟味,仿佛也将昨夜那旖旎缠绵、令人心旌摇曳的氛围一点点驱散、中和。
他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冷意和火药味的空气,激荡的心境渐渐平复下来,重新归于新年清晨应有的清朗与期待。
约莫三分钟,鞭炮声歇,只剩下零星的火星在潮湿的地面上明灭。
陈安转身,准备回屋去向父母拜年。
然而,当他推开屋门,步入温暖的玄关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微微一愣。
只见胡桃、凝光、刻晴、甘雨、夜兰五人,竟都已穿戴整齐,悄生生地并肩站在客厅与玄关的连接处,似乎正等着他。
她们显然都精心打扮过。
胡桃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绣着金色纹路的红色棉裙,更显娇俏;凝光是一套米白色镶金边的典雅套装;刻晴是利落的紫白色搭配;甘雨穿着温婉的浅蓝色衣裙;夜兰则是一身深蓝色修身大衣。五个女孩站在一起,如同五朵在清晨悄然绽放的、颜色各异的绝世名花。
陈安的目光首先落在胡桃身上,着重观察了片刻。见她虽然眉宇间还残留着一丝春情与倦色,脸颊也依旧透着淡淡的红晕,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灵动,站姿也并无任何异样或不适,显然已经缓了过来,心中稍安。
接着,他的目光带着好奇,自然而然地扫向另外四女。
这一看,却让他心中猛地一跳,惊讶地发现——凝光、刻晴、甘雨、夜兰四人的状态,竟然与胡桃出奇地相似!
虽然程度或许略有不同,但四女的脸上,竟然也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仿佛被暖意蒸腾过的淡淡红晕!
凝光那总是从容淡定的脸庞,此刻耳根处染着薄红;刻晴白皙的脸颊泛着桃花般的色泽,眼神有些飘忽;甘雨温柔的面容上红云未消,更添娇羞;就连一向神秘慵懒、仿佛什么都难以引起波澜的夜兰,嘴角噙着的笑意也似乎比平时多了几分热度,眼波流转间带着些许不同寻常的水润。
陈安的眼神顿时变得古怪起来,带着探究和一丝难以置信,在四女脸上来回打量。
难道……威仪如女王般的凝光,端庄如大家闺秀的刻晴,温柔似小家碧玉的甘雨,冷静神秘如夜兰……在昨夜那样万家团圆、却又容易引人思绪纷飞的时刻,也会感到……孤单寂寞冷吗?
他回想起昨晚自己回房时,确实清晰地感知到了来自另外四人的精神力窥探。
那感觉,就像有四只好奇又紧张的小触角,悄悄伸过来探听动静。
不过,当他关上灯,房间陷入黑暗后,那四道精神力便如同受惊的兔子般,迅速地、几乎是同步地撤离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别墅的墙壁隔音效果其实相当不错,如果不刻意动用魂师的精神力去穿透感知,正常情况下是听不到隔壁房间具体声响的。
所以说……她们虽然没有“偷听”到实质内容,但肯定凭借那最初的动静、结合自己的想象,脑补了一整夜大戏!
想到这里,陈安非但没有因为被“围观”而感到窘迫或愧疚,反而有点乐了,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带着促狭和了然的笑意。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这体验还挺新奇。
四女何等敏锐,立刻捕捉到了陈安那古怪的眼神和嘴角那抹欠揍的笑意。
见这家伙不仅没有丝毫“收敛”或“愧疚”的意思,反而还在那里一脸“我懂了”的表情胡思乱想,四女心中又是羞恼又是好笑。
“看什么看!” 刻晴率先忍不住,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脸颊更红。
凝光微微别过脸,轻轻哼了一声。
甘雨低下头,双手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蚋:“陈安……你别乱想……”
夜兰则是最直接的那个,她抱起手臂,斜睨着陈安,红唇勾起一抹弧度,眼神似笑非笑:“会长大人,看来昨夜休息得不错?精神头很足嘛。”
尽管四女嗔怪的姿态、语气各不相同,或羞恼,或矜持,或温柔,或危险,但在那共同的、buff加持下,她们此刻展现出的风情,却是同样的生动鲜活,娇艳动人,比平日里更多了几分人间烟火的真实感和难以言喻的诱惑力。
陈安看着眼前这四张各有千秋、却同样因羞恼而更显妍丽的俏脸,只觉得心中某根弦被狠狠拨动了一下。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彻底沉沦了。
沉沦在这复杂又美好,充满挑战又让他甘之如饴的情感漩涡里。
就在这气氛微妙、暗流涌动之际——
“咔嚓!”
旁边主卧的房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陈父陈母穿戴整齐,精神焕发地走了出来。
二老一眼就看到门口穿戴一新、如同五朵金花般站着的女孩们,以及站在她们对面、身穿红大衣显得格外精神的儿子,脸上的笑容顿时像花儿一样绽放开来,满是欣慰和喜悦。
陈安和五女也迅速收敛了刚才微妙的表情和眼神,齐齐露出灿烂的笑容,转向陈父陈母,声音清脆整齐地问好拜年:
“爸,妈,新年快乐!祝你们新的一年万事顺心,吉祥如意,身体健康!” 陈安率先说道。
“叔叔,阿姨新年快乐!祝你们福寿安康,笑口常开,长命百岁!”五女也紧随其后,声音如黄莺出谷,悦耳动听。
陈父陈母乐得合不拢嘴。陈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实的大红包,塞到陈安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好,你身上的担子更重了,也要更稳重些才行。”
陈母则变戏法似的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五个一般大小、同样鼓囊囊的红包,笑容满面地一一塞到凝光、胡桃、刻晴、甘雨、夜兰手中:“来来来,孩子们,都有份!新年吉利,平安顺遂!”
发红包的过程中,陈母的目光忍不住在五个女孩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尤其是她们走路的姿态、脸上的气色。
她心中的疑惑更重了。
看这五个丫头,一个个面若桃花,眼含春水,分明像是经过了雨露滋润的花朵……可看她们站姿行走,又都稳当得很,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尤其是胡桃,她晚上确实和儿子在一个房间……可她现在看起来也没什么异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我想多了?还是现在的年轻人……体质都这么好了?
怀着满腹的疑惑和难以置信,陈母拉着同样笑容满面但显然没想那么多的陈父,转身进了厨房:“老头子,快来帮忙,准备早餐,下饺子!孩子们肯定都饿了!”
客厅里,暂时只剩下陈安和五女。红包的喜庆冲淡了刚才的微妙,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旖旎与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