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大学第三教学楼的阶梯教室,早上八点半就坐得满满当当——不仅有报名选修课的学生,还有不少来旁听的,连走廊里都站了几个人,手里拿着笔记本,眼睛盯着讲台上摆着的教具:一排贴着标签的阳草水瓶、叠得整齐的阳纹贴纸、还有三块泛着淡光的阳燧镜碎片,最显眼的是苏清雪放在桌角的玉佩,绿光在晨光里若隐若现。
“大家安静下,”林九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个简易的煞气检测仪,“欢迎来上《古滇文化与煞气防治实操》第一节课,今天我们先讲‘古滇煞气基础认知’,再实操‘阳纹符制作’,中间会有互动环节,有问题随时举手。”
台下立刻安静下来,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轻响。二柱坐在第一排,手里举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有问题找我”,惹得学生们笑了起来。苏清雪站在讲台侧面,手里捧着太爷爷的日记,准备在“阳纹应用”环节展示里面的记载。
林九先从“煞气的形成”讲起,用投影仪展示不同煞气的照片——19号楼的残魂煞、图书馆的辫子煞、食堂排水沟的雾煞,每张照片下面都标着浓度数值和处理方法。“煞气不是‘鬼’,是阴气与执念、残物结合形成的能量体,”他指着辫子煞的照片,“比如这个辫子煞,是沈玉茹的执念与木质书架结合形成的,处理的关键是帮她完成心愿,而不是强行驱散。”
台下有个学生举手:“林九哥,那怎么判断煞气有没有恶意?万一像电影里那样会伤人怎么办?”
“问得好,”林九笑着点头,“大部分煞气的‘恶意’其实是执念的表现,比如残魂煞重复火灾场景,是想让人知道真相;辫子煞制造声响,是想让人帮她找书。真正有恶意的煞气很少,比如阴煞教用聚阴石炼的煞核,那才需要强行破坏。我们可以用检测仪判断——良性煞气的数值一般低于30%,且光点稳定;恶性煞气数值高,光点会跳动,还会有红光。”
苏清雪接着补充,翻开太爷爷的日记:“民国时期也有类似的记载,‘善煞显形不伤人,恶煞带红必破之’,和现在的检测方法原理差不多。我太爷爷还提到,玉佩、阳草这些天然带阳气的东西,能安抚良性煞气,就像我们上次在图书馆用玉佩的光困住辫子煞一样。”
说到这里,林九让苏清雪演示玉佩的聚阳效果。苏清雪举起玉佩,指尖轻轻摩挲纹路,绿光慢慢变亮,照在讲台旁的一盆绿萝上——原本有点蔫的绿萝,叶子居然慢慢舒展了些。台下学生们发出“哇”的惊叹,纷纷掏出手机拍照。
“这就是阳气的作用,”林九解释道,“煞气怕阳气,植物、动物都喜欢阳气。大家平时可以带点阳穗草、阳纹符,既能避煞,还能给周围的环境增点阳气,一举两得。”
接下来的实操环节,学生们分成小组,跟着林九学做阳纹符——用毛笔蘸着稀释的阳草水,在空白符纸上画简化版的“山形启”阳纹,晾干后就能用。二柱负责指导第一组,手把手教一个手笨的男生画阳纹:“你看,这笔要稳,先画竖线,再画横线,别抖,像写‘山’字一样,就是多了个小勾。”
苏清雪则在各组间走动,解答疑问。有个女生问:“清雪学姐,阳纹符能放多久?会不会过期?”
“晾干后能放三个月,”苏清雪蹲下来,看着女生画的阳纹,“如果受潮了,或者沾了煞气,就会失效,这时候可以用阳草水重新涂一遍,或者直接换新的。我这里有提前做好的,你们可以对比着画。”
上午的课很快结束,学生们意犹未尽,围着林九和苏清雪问个不停,有的要加破煞小组的微信,有的问下次课能不能带朋友来旁听。二柱忙着登记信息,笑得合不拢嘴:“没想到我们的课这么火,下次得申请个更大的教室!”
中午,几人去食堂吃饭,刚坐下,林九的手机就响了——是滇西档案馆发来的邮件,标题写着“关于沈玉婷后人的线索”。他赶紧打开,里面写着:“经查询,民国二十二年,沈玉婷在滇西腾冲县中和镇定居,嫁于当地商户李氏,育有一子,名为李建国,现其子仍在中和镇居住,经营一家古籍书店。”
“找到了!”林九兴奋地把手机递给大家看,“沈玉婷的儿子还在腾冲,开古籍书店,我们可以联系他,把《滇南女子诗集》送过去,完成沈玉茹的心愿!”
苏清雪凑过来看邮件,眼睛亮了:“古籍书店!说不定他还收藏了其他古滇相关的书,我们去送书的时候,还能顺便看看有没有阳纹、玉佩的线索。我太爷爷的日记里说,腾冲以前有很多古滇遗址,只是后来战乱,很多都被毁了。”
“我们下周抽个周末去,”赵宇扒了口饭,“这周先把阳纹坡的绿光查清楚,陈队说那里可能有阴煞教残孽,不能大意。下午上完课,我们就去阳纹坡,张启明说他下午没课,能跟我们一起。”
吃完饭,大家回宿舍休息了会儿,下午三点,在学校门口汇合,张启明已经在等了,手里拿着个背包,里面装着镰刀、折叠铲、还有几瓶矿泉水:“阳纹坡的草长得高,镰刀用来割草;折叠铲能挖开表面的土,看看有没有埋在地下的阳纹石头。我还带了点压缩饼干,万一探查得晚,能垫垫肚子。”
越野车行驶了一个半小时,终于抵达阳纹坡附近的烽火台村。村支书看到他们来,热情地打招呼:“你们是来查绿光的吧?昨晚还有村民看到,在坡中间那块大阳纹石附近,闪了几下就没了,不像手电筒的光,倒像你们说的煞气光。”
林九掏出检测仪,对着阳纹坡的方向扫了扫——数值“23%”,淡绿色的光点在屏幕上移动,比正常的山林阴气高了不少。“是瘴煞,”他收起检测仪,“阳纹坡附近有竹林,最近下雨多,湿气重,容易形成瘴煞,绿光应该是瘴煞在月光下的反射。不过也不能排除阴煞教的可能,得上去看看。”
几人顺着小路往坡上走,张启明走在前面,用镰刀割着挡路的杂草。坡上的石头果然很多,有的表面能看到模糊的阳纹,像是被风雨侵蚀过。苏清雪的玉佩突然泛起绿光,比平时亮了些:“前面有阳脉!玉佩的光在呼应。”
往前走了大概十分钟,一块半人高的石头出现在眼前——石头表面刻着完整的“土形启”阳纹,纹路清晰,泛着淡淡的金光,正是村支书说的“大阳纹石”。石头周围的杂草有被踩踏过的痕迹,地面上还有几个模糊的脚印,像是最近有人来过。
林九用检测仪对着石头扫了扫——数值“18%”,比周围低,说明阳纹石在散阳气,压制瘴煞。“绿光应该是瘴煞绕着石头转的时候,被阳纹的金光反射形成的,”他蹲下来,看着脚印,“这脚印是运动鞋的,不是村民的布鞋,可能是外来人,说不定是阴煞教的残孽来探查阳纹石。”
苏晓掏出相机,拍下脚印和阳纹石:“脚印很新,应该是昨晚留下的。我们在石头周围撒点阳草粉,既能增强阳气,又能留下标记,要是有人再来,能看到粉被踩过的痕迹。”
二柱立刻从背包里掏出阳草粉,沿着石头撒了一圈,粉一碰到地面,就泛着淡金光,和阳纹石的光呼应。苏清雪则走到石头旁,把手放在阳纹上——玉佩的绿光和阳纹的金光融合在一起,石头轻微震动了一下,周围的瘴煞像是被风吹散似的,检测仪的数值降到“15%”。
“这石头是阳脉的分支节点,”苏清雪睁开眼,有点惊讶,“我能感觉到阳气在顺着石头往下流,连接着山下的矿脉,和黑风寨的阳脉是通的。阴煞教的人来这里,可能是想破坏阳纹石,切断阳脉分支。”
林九点点头,掏出手机给陈默发了条消息,告知阳纹坡的情况,让他派队员来定期巡逻。“我们再往坡上走走,看看有没有其他阳纹石,”他站起身,“张启明说坡顶还有块‘镇坡石’,上面的阳纹更完整,去看看有没有被人动过。”
往坡顶走的路上,他们又发现了几块小阳纹石,表面的阳纹都有被触摸过的痕迹,像是有人在寻找什么。张启明皱着眉:“这些石头以前都在草丛里,很少有人碰,现在被翻出来了,肯定是外来人干的。”
坡顶的“镇坡石”比大阳纹石还大,表面刻着“山形启”阳纹,纹路末端连着几条细小的阳纹,像是往山下延伸。石头旁边的竹林里,有个被丢弃的黑色塑料袋,里面装着几块聚阴石碎片,和黑风寨矿洞的一模一样。
“阴煞教的人果然来过!”二柱气愤地踢了踢塑料袋,“他们想用水晶石碎片污染阳纹石,还好没成功,不然阳脉分支就被切断了。”
林九捡起塑料袋,放进密封袋:“这是证据,带回指挥部给陈队。我们在镇坡石周围也撒点阳草粉,再贴几张阳纹贴纸,增强阳气,防止聚阴石的煞气残留。”
处理完阳纹坡,已经是傍晚六点。几人往山下走,夕阳把坡上的石头照得泛着金光,玉佩的绿光慢慢变暗,恢复成平时的亮度。苏清雪走在林九旁边,小声说:“阳纹石的阳脉和我玉佩的阳脉是通的,刚才触摸石头时,我好像看到了一些画面——古滇人在坡上祭祀,用阳纹石镇瘴煞,和太爷爷日记里写的一样。”
“可能是玉佩的记忆功能,”林九看着她,“你的玉佩不只是聚阳,还能储存阳脉的信息,遇到对应的阳纹石,就会释放出来。下次去腾冲,我们可以带着玉佩,说不定能找到更多阳脉线索。”
回到烽火台村,村支书已经准备好了晚饭——腊肉炒笋、炖土鸡、凉拌野菜,都是山里的家常菜。大家吃得津津有味,村支书还拿出自酿的米酒,给每人倒了一杯:“这酒用阳穗草泡过,能驱寒,你们今天爬了一天坡,喝点暖暖身子。”
吃完饭,几人谢绝了村支书留宿的邀请,开车返回昆明。晚上的山路有点黑,王队员开得很稳,车厢里很安静,只有二柱在小声哼着歌。苏清雪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夜景,手里攥着玉佩,心里想着腾冲的古籍书店,还有沈玉茹没完成的心愿——下周的腾冲之行,肯定会有新的发现。
回到学校时,已经快十点了。大家在宿舍楼下道别,苏清雪说明天会联系腾冲的李建国,确认送书的时间;林九则说要整理阳纹坡的探查报告,发给陈队和周教授。二柱打了个哈欠,说要赶紧回去睡觉,明天还有早课。
林九回到宿舍,把聚阴石碎片放在桌上,用检测仪扫了扫——数值“35%”,确实是阴煞教用的聚阴石。他掏出笔记本,把阳纹坡的情况详细记下来,包括阳纹石的位置、脚印的特征、聚阴石碎片的数量,最后在结尾写:“建议九州局加强阳纹坡巡逻,防止阴煞教再次破坏阳脉分支。”
写完报告,林九洗漱完躺在床上,掏出手机,给苏清雪发了条微信:“明天联系李建国时,记得问下他有没有收藏古滇阳纹相关的书,我们可以顺便交流下。”
苏清雪很快回复:“好,我会问的。早点休息,今天累了一天,明天还要上课。”
林九放下手机,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白天选修课上学生们的笑脸、阳纹坡上泛着金光的石头、苏清雪玉佩的绿光——这些日常的片段,串联起古滇文化的线索,也让校园诡话的故事,慢慢走向更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