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大学第三教学楼的阶梯教室,上午十点的铃声刚落,黑板前已经贴满了彩色的纸张——二柱踩着凳子,正把一张画着阳穗草图案的课程模块表往黑板右侧贴,胶带粘得有点歪,他伸手扯了扯,结果把纸角撕出个小口子,懊恼地“哎呀”了一声。
“你慢点,又没人跟你抢。”小张走过去,从兜里掏出张新的模块表,还带着点打印店的墨香,“我就知道你会贴坏,特意多打了一张。贴的时候先对好上边沿,再一点点往下压,别着急。”
二柱接过新表,吐了吐舌头,按照小张说的方法重新贴——这次对齐了黑板缝,贴得平平整整,阳穗草的图案在彩色粉笔写的“古滇文化与煞气防治实操”课程标题旁边,显得格外显眼。“搞定!”他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指着模块表给围过来的成员看,“你们看,第一模块‘基础认知’我画了小太阳,代表阳纹;第二模块‘古籍保护’画了小书本,是不是很直观?”
林九蹲在讲台旁,整理着一叠打印好的《课程大纲终稿》,每一页都用订书机订了角,方便大家翻阅。苏晓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课程教具清单”,她一边敲键盘一边念:“阳草粉100g、糯米粉200g、迷你阳祭符50张、聚阴石标本10块、软毛刷20把……赵宇,实验室能借到这么多毛刷吗?”
赵宇从工具箱里掏出把软毛刷,放在桌上:“实验室有15把,还差5把,我下午去文具店买,选最软的那种,跟上次整理古籍用的一样。对了,周教授刚才发微信说,民俗馆能借我们3块完整的阳燧镜碎片,当‘古滇光学器具’章节的教具,下周就能拿过来。”
“太好了!”二柱凑过来看清单,“我还想在‘阳纹手绘课’上教大家画阳燧镜的聚光原理呢,有实物比画图清楚多了。对了张启明呢?他不是说要带阳纹坡的照片来吗?怎么还没来?”
话音刚落,教室门就被推开,张启明抱着个文件夹走进来,额头上还带着点汗:“来了来了!刚才去打印店洗照片,人太多排队,耽误了点时间。”他把文件夹放在讲台上,打开里面全是照片——有阳纹坡的全景图,有刻着阳纹的石头特写,还有几张是他小时候在坡上捡的小石子,上面隐约能看到细小的阳纹。
“你们看这张,”张启明指着一张特写照片,照片里的石头上刻着个简单的“土”字阳纹,边缘有点模糊,“这是阳纹坡中间那块最大的石头,上面的阳纹最完整,老人说这是‘镇坡纹’,能挡住坡下的瘴气。上次我去的时候,还看到石头旁边有艾草,应该是之前有人来祭拜过。”
林九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阳纹的走势和黑风寨祠堂的“土形启”有几分相似,但更简单,像是简化版的。他掏出手机,把照片发给陈默,附了句“阳纹坡疑似古滇镇煞节点,张启明提供照片,计划下周考察”,很快收到陈默的回复:“我下午去学校,跟你们对接考察细节,顺便带黑风寨护脉阵的最新数据。”
“陈队要来?”小李眼睛一亮,从背包里掏出个笔记本,“我正好有几个关于护脉阵的问题想问他,比如‘月祭’时阳草的摆放角度,之前报告里写得有点笼统,实操的时候怕出错。”
“正好,”林九把《课程大纲终稿》分给大家,“下午陈队来,我们可以把选修课的事也跟他说说,要是后续有合适的实践机会,比如护脉阵的日常维护,能让学生们参与进去,比在课堂上讲更有用。”
中午十二点,大家一起去食堂吃午饭。食堂里的人不少,他们找了个靠窗边的大桌子,二柱一下子就冲到窗口,点了份汽锅鸡,还不忘跟打菜阿姨说:“阿姨,多给我加点汤,我上午贴课程表累坏了!”阿姨笑着多舀了一勺汤,还问:“你们又要开新课啦?上次整理古籍就挺厉害,这次课肯定受欢迎。”
吃饭的时候,张启明给大家讲阳纹坡的具体情况:“阳纹坡在黑风寨东南边,离烽火台村大概两公里,坡上有很多大小不一的石头,大部分都刻着阳纹,不过很多被草挡住了,得拨开草才能看到。坡下有片竹林,里面有瘴气,尤其是早上,得等太阳出来瘴气散了才能进去,不然容易头晕。”
“那我们考察的时候得带瘴气防护膏,”苏晓掏出手机记下来,“还要带镰刀,用来割草;带折叠凳,累了能歇会儿;对了,还要带点干粮和水,坡上没地方买东西。”
下午两点,陈默准时到了学校,还带来了个黑色的公文包,里面装着黑风寨护脉阵的监测数据和几张图纸。他把数据放在讲台上,指着其中一张折线图说:“这是护脉阵运行一周的阳气浓度变化,从最初的65%升到了82%,说明‘月祭’的方法有效,阳脉节点的阳气在稳定回升。不过祠堂西南角的阳纹还是有点弱,需要定期用阳草膏维护,你们要是去阳纹坡考察,回来可以顺便帮忙处理下。”
林九接过数据,翻到“阳纹修复建议”那一页——上面写着“每周用1:10阳草水擦拭阳纹,每月撒一次阳草粉”,和他们处理古籍霉斑的方法类似。“我们可以把这个加进选修课的‘实践任务’里,”他对大家说,“让学生们分组去维护,既能实操,又能帮九州局分担,一举两得。”
陈默还带来了个好消息:“学校刚才跟九州局联系,说你们整理的《校园微煞排查与古籍整理报告》被评为‘年度校园安全优秀案例’,还要在下周的全校教职工大会上表扬你们。另外,学校决定拨款5000元,给你们买古籍保护工具和课程教具,钱下周就能到账。”
“真的?!”二柱一下子跳起来,“那我们能买新的检测仪了?之前那个简易的有时候不准,有了新仪器,上课实操更方便了!”
“可以买两台便携式检测仪,”陈默笑着说,“我跟仪器供应商熟,能拿到优惠价,下周我帮你们联系。对了,阳纹坡的考察,我派王队员跟你们去,他熟悉那边的地形,还能帮你们处理瘴气和可能遇到的小煞。”
下午四点,陈默走后,大家开始分配接下来的任务:林九负责对接学校财务,跟进拨款到账;苏晓负责更新教具清单,把拨款能买的工具加上;赵宇负责联系实验室,确认借毛刷和阳草水的时间;二柱负责设计“课程宣传海报”,要贴在学校公告栏;张启明负责整理阳纹坡的路线图,标上危险区域和休息点;小张负责写《课程开课通知》,下周发给全校学生。
分配完任务,大家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走在校园里,夕阳把影子拉得长长的,香樟树上的叶子被风吹得“沙沙”响。二柱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嘴里哼着自己编的“阳纹歌”,歌词有点幼稚,却引得大家都笑了。
“对了,”林九突然想起件事,“下周选修课开始报名,我们要不要在公告栏旁边设个咨询点?有人问课程内容,我们能直接解答,比光贴海报效果好。”
“好啊!”小张立刻响应,“我那天没课,可以去守咨询点。我还可以带本《古滇文化手册》,有人感兴趣就能翻给他们看。”
“我也去!”二柱举手,“我带聚阴石标本去,让大家摸摸,感受下煞气的温度,肯定能吸引更多人报名。”
回到宿舍,林九把《课程大纲终稿》和《校园微煞排查报告》整理好,放进书包——明天要交给李教授,还要跟他确认开课时间和教室。苏晓发来微信,说教具清单更新好了,发在群里让大家核对;赵宇说实验室的毛刷已经借好,放在他的储物柜里;张启明把阳纹坡的路线图拍了照,群里的成员都在讨论考察时要带的东西。
林九打开微信群,看着大家热闹的讨论——有人说要带防晒霜,有人说要带驱蚊水,还有人说要带相机拍阳纹,他笑着回复:“大家把要带的东西列个清单,明天汇总,别带重了也别漏了。另外,明天早上九点在图书馆门口集合,先把古籍保护工具的采购清单确定下来,再去民俗馆借阳燧镜碎片。”
放下手机,林九把书包里的聚阴石标本拿出来,放在桌上——这是第一块从黑风寨矿洞带回来的标本,边缘已经被摸得光滑,上面的煞气浓度从最初的45%降到了现在的5%,像是陪着他们一起走过了第一卷的时光。他把标本放进盒子里,收进抽屉,然后拿出阳纹坡的照片,铺在桌上,看着照片里刻着阳纹的石头,心里想着下周的考察,还有即将开始的选修课——第一卷的故事在这里收束,第二卷的新程,就要从阳纹坡的阳光和教室里的笑声里,慢慢展开了。
晚上十点,宿舍的灯还亮着,林九在笔记本上写下“第一卷终”,然后合上本子,洗漱完躺在床上。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落在桌上的课程大纲上,安安静静的。明天还有新的任务要忙,他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梦里,阳纹坡的石头泛着淡金光,教室里的学生们拿着软毛刷,认真地画着阳纹,一切都那么平和,又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