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亵渎之躯与禁锢的温柔
镜中那诡异而美丽的影像,如同最深刻的梦魇,烙印在特兰西伯爵的视网膜上,挥之不去。半男半女,非雄非雌,一个被强行塑造出的、存在于界限模糊地带的扭曲造物。极致的惊恐过后,是一种更深沉的、仿佛连灵魂都被抽空的麻木与冰冷。
文森·凡多姆海恩从背后紧紧抱着他,那怀抱温热,手臂如同铁箍,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他滚烫的呼吸喷洒在特兰西变得异常敏感脆弱的颈侧皮肤上,激起一阵混合着恶心与战栗的生理反应。
“完美……我的凯斯……你终于……完整了……”
这如同梦呓般的赞叹,像是一把盐,撒在特兰西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完整?这具被强行扭曲、亵渎了原本形态的身体,算是哪门子的完整?
一股无名的、微弱的怒火,如同风中残烛,在这片冰冷的绝望中,挣扎着点燃。他不能就这样认命,不能就这样成为文森口中所谓的“艺术品”,成为克洛德眼中待品尝的“美味”,成为艾利斯塔那无声兴奋下的……不知名的存在。
他用尽刚刚恢复的一丝力气,猛地抬起如今变得更加纤细、骨节却依旧分明的手,准确地捏住了文森凑在他颈侧的脸颊。指尖冰凉,带着细微的颤抖,却用上了他能使出的最大力道。
“流……氓!”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因为虚弱和情绪激动而显得沙哑破碎,失去了往日的清亮,却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小兽般的凶狠与委屈。那双变得愈发纯粹诡异的异色瞳,狠狠地瞪着文森近在咫尺的蓝色眼眸,里面燃烧着屈辱的火焰。
这与其说是攻击,不如说是一种无力的、姿态性的反抗。是他在自身存在被彻底颠覆后,所能做出的、最苍白无力的控诉。
文森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怔了一下,脸颊被捏得微微变形,但他蓝色的眼眸中非但没有怒意,反而瞬间漾开了更深、更浓稠的,近乎愉悦的笑意。那是一种看到精心饲养的宠物终于忍不住伸出爪子挠人时的、带着纵容和满足的笑意。
他没有挣脱,反而就着特兰西捏他脸的姿势,微微侧头,用嘴唇若有似无地碰了碰特兰西冰冷的手指关节。那触感温热而湿润,让特兰西如同被烫到般猛地缩回了手。
“我的小甜心……”文森的低笑声从喉咙深处溢出,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和宠溺,“连生气都这么可爱。”
他空出的另一只手,开始轻柔地、带着某种规律地,抚摸特兰西的后背。那动作极其熟练,仿佛已经重复过千百遍,指尖隔着薄薄的丝质睡衣,清晰地感受着底下那具身体变得更加纤细、线条更加奇异的脊椎骨节。
特兰西的身体猛地一僵。
这抚摸,不同于克洛德那种冰冷的、带着审视意味的触碰,也不同于艾利斯塔那令人灵魂战栗的无形注视。这是一种更加私密、更加充满暗示性、也更能唤醒他体内那些被强行注入的、陌生而混乱反应的触碰。
文森的掌心仿佛带着电流,所过之处,不仅带来一阵阵难以忍受的酥麻痒意,更勾动了那在他体内躁动不安的、属于“另一半”的阴柔特质。一种陌生的、不受控制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从被抚摸的脊椎处扩散开来,迅速席卷了四肢百骸。
他原本因为愤怒而勉强支撑的身体,开始发软,力气如同退潮般消失。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捏过文森脸颊的手无力地垂落,甚至连站立都变得困难。他试图推开文森,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软绵绵的,使不上丝毫力气。
“唔……”一声不受控制的、带着鼻音的轻哼从他喉间逸出,连他自己听到都感到羞耻。
最终,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彻底软了下来,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软软地趴倒在了文森·凡多姆海恩的怀里。
脑袋无力地靠在文森坚实的肩膀上,银色长发披散开来,遮住了他半张布满红晕(因愤怒和这诡异的身体反应)和绝望神情(因这不受控制的软弱)的脸。异色瞳失神地望着虚空,里面充满了混乱与自我厌弃。
这具身体……不再完全属于他了。它背叛了他的意志,对仇敌的触碰产生了可耻的反应。
文森满意地感受着怀中这具身体的软化与依赖(即使这依赖是被迫的)。他收紧了手臂,将特兰西更紧地拥住,仿佛要将他彻底融入自己的身体。他低下头,唇瓣几乎贴着特兰西敏感的耳廓,用气音低语,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内容却充满了掌控:
“看,你的身体比你诚实多了,我的小甜心……它知道谁才是它真正的主人,谁才能给它……真正的‘安宁’。”
第二幕:旁观者的盛宴
这一幕,毫无遗漏地落入了房间内另外两位非人存在的眼中。
克洛德·弗斯达斯已经重新戴上了眼镜,遮住了那双燃烧着狂热的金眸,但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冰冷的、餍足般的兴奋感,却并未消散。他看着特兰西从微弱的反抗到最终无力地瘫软在文森怀里,看着那具半男半女的躯壳在仇敌的怀抱中呈现出一种脆弱的、任人采撷的姿态,镜片后的目光如同最精细的刻度尺,衡量着那灵魂在屈辱、愤怒与生理性依赖的矛盾中,所迸发出的、愈加复杂诱人的“风味”。
这比预想的还要完美。反抗的意志与身体的背叛,这种内在的撕裂,正是最极致的调味料。
而艾利斯塔,那无头的躯体依旧静立在阴影中,但掌心的“嘴”却微微开合着,那条“舌头”的舞动变得缓慢而富有韵律,仿佛在品味着空气中弥漫开来的、那种混合了绝望、屈从与奇异诱惑的气息。他对特兰西软化的姿态似乎感到一种原始的、古老的满意,那是一种对“所有物”终于认清自身地位、呈现出驯服姿态的认可。他散发出的地狱气息,不再那么具有攻击性,而是如同温暖的(对于深渊而言)潮汐,缓缓包裹着房间中央那相拥的两人。
文森抱着软泥般的特兰西,抬起头,目光与克洛德、以及阴影中的艾利斯塔短暂交汇。没有言语,却有一种无声的默契在流淌。
看护(禁锢)的任务,似乎可以更进一步了。
这具美丽的、扭曲的、已然开始“适应”新形态的躯壳,需要更精心的“照料”,才能绽放出他们各自期待的、最终极的……价值。
文森打横抱起几乎失去意识的特兰西,走向那张宽大得过分、如同祭坛般的床。克洛德无声地跟上,准备进行他作为“执事”的下一步工作。艾利斯塔的阴影,如同有生命般,缓缓覆盖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确保这“珍宝”不会受到任何意外的惊扰。
糖衣的囚笼,已然合拢。虚弱的抵抗,不过是盛宴开启前,一道微不足道的开胃小菜。真正的驯化与享用,才刚刚开始。而特兰西伯爵,在这具背叛了他的躯壳里,还能守住多少自我?他的灵魂,又将在这无尽的亵渎与禁锢中,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