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列颠的午后阳光,透过托兰西斯家族商贸总部的落地窗,在铺着波斯地毯的地面上投下菱形光斑。特兰西伯爵坐在宽大的橡木书桌后,指尖划过堆叠整齐的商贸账本,银白发丝垂落在账本的墨字上,像一道柔软的光。他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约克郡的羊毛商又想压价?告诉他们,要么按合同价供货,要么就找别家合作。”
站在桌旁的克洛德·弗斯达斯,手中捧着记录用的羽毛笔,冰蓝色眼眸平静无波,低声应道:“是,老爷,我这就去安排。”他看着特兰西处理公务时专注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这位看似娇纵的少爷,在商贸事务上却有着惊人的敏锐,接手家族商户半年来,从未出过任何纰漏。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管家匆匆走进来,躬身汇报:“少爷,凡多姆海恩家的马车停在门口,似乎是……又吵架了。”
“又吵架?”特兰西握着笔的手一顿,猛地直起身,眼底闪过看热闹的好奇,“凡多姆海恩家怎么天天吵架?上次是因为文森特把地窖的红酒喝光了,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克洛德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的解释:“据说是文森特大人收养的两个孩子——吉姆·马肯与卢卡,并非普通孤儿。”他顿了顿,补充道,“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吉姆·马肯是瑞秋夫人的孩子,但父亲……不是文森特大人。”
“什么?!”特兰西惊得差点把笔扔出去,宝石般的眼眸瞪得圆圆的,“瑞秋夫人不是只嫁给文森特了吗?怎么会……”
“不止如此。”克洛德的声音压得更低,“吉姆·马肯今年13岁,与凡多姆海恩家原本的两个孩子夏尔·凡多姆海恩、夏尔·凡多姆海威同岁。也就是说,瑞秋夫人极有可能在与文森特大人成婚前后,还与其他人有过纠葛,前后生下了四个孩子。”
特兰西听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地“虎躯一震”,内心疯狂吐槽:凡多姆海恩家这瓜也太大了!文森特那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家伙,怕是要气疯了吧?
事实正如他所料,此刻凡多姆海恩庄园的书房里,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文森特·凡多姆海恩将亲子鉴定报告狠狠摔在书桌上,纸张散落一地,金色竖瞳中翻涌着压抑的怒火,声音冷得像冰:“瑞秋!你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瑞秋·凡多姆海恩站在书桌对面,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攥着裙摆,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文森特,我……我不是故意的,当年的事……”
“不是故意的?”文森特打断她,语气里满是失望与愤怒,“他今年13岁,和夏尔他们同岁!你告诉我,这不是故意的?你背着我,还有多少事没说?”
书房外,吉姆·马肯(阿洛伊斯·托兰西)牵着卢卡的手,将弟弟护在身后,冷眼看着这场闹剧。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是凡多姆海恩家主母的私生子——这层身份,或许会成为他接近特兰西、完成复仇的最好筹码。但在此之前,他必须先稳住脚跟,保护好卢卡。
而另一边的托兰西斯府邸,特兰西终于从“吃瓜”的震惊中回过神,却突然觉得有些无聊。他放下笔,走到克洛德面前,伸手揪住他的执事服衣领,踮起脚尖,用指甲轻轻刮了刮克洛德的下巴,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凶狠”:“克爹,你刚才跟管家说话的时候,都不看我,是不是觉得处理公务比陪我还重要?”
克洛德微微低头,配合着他的动作,感受着下巴上轻微的触感——与其说是“折磨”,不如说是小猫用爪子轻轻挠人,连痒都算不上。他内心无奈地叹气:这就是少爷所谓的“惩罚”?我之前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还以为会有多疼,结果……这是在撒娇吧?
“老爷,我只是在处理您交代的公务。”克洛德的语气依旧平静,甚至带着几分纵容,“如果您觉得无聊,我可以陪您去花园散步,或者为您泡一壶您喜欢的红茶。”
“不要!”特兰西松开手,又伸手扯了扯克洛德的领带,将其拉得歪歪扭扭,“我就要你在这里陪我,不准走!”他嘴上说着“命令”,眼底却没有丝毫恶意,反而带着几分依赖——从小到大,只有克洛德会无条件包容他的小脾气,无论他怎么“折腾”,都不会真的生气。
克洛德任由他摆弄着领带,目光落在特兰西认真“找茬”的侧脸上。阳光洒在少年银白的发丝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连带着那份娇纵都变得可爱起来。他想起特兰西处理商贸公务时的严谨,想起他看到流浪猫时会偷偷喂食的温柔,又想起此刻像小猫一样闹脾气的模样,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坚定的念头:这样的少爷,值得被好好守护。哪怕他的“折磨”只是撒娇,哪怕未来会遇到更多麻烦,我也要护他一辈子。
“好了,老爷,领带再扯就要断了。”克洛德轻轻握住特兰西的手,语气带着几分宠溺,“如果您真的无聊,不如我们去集市买些草莓蛋糕?您昨天说想吃的那家,今天应该还新鲜。”
“草莓蛋糕?”特兰西的眼睛瞬间亮了,刚才的“找茬”心思立刻烟消云散,“好啊好啊!我们现在就去!”
看着特兰西雀跃的模样,克洛德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整理好被扯乱的领带,又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细心地为特兰西披上:“慢点,别跑太快,小心摔倒。”
两人走出书房时,阳光正好,庭院里的蔷薇开得正盛。特兰西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偶尔会回头催促克洛德走快些;克洛德则跟在他身后,步伐从容,目光始终追随着那个小小的身影,眼底的温柔与坚定,如同这午后的阳光,绵长而温暖。
克洛德知道,托兰西斯家族作为商户,要应对大不列颠复杂的商贸竞争;凡多姆海恩家族作为“黑帮管理者”与女王的“暗手”,更是危机四伏。而吉姆·马肯的出现,无疑会让这两家的关系变得更加复杂,甚至可能波及到特兰西。
但他并不畏惧。他是特兰西的执事,是被契约绑定的守护者。无论未来会遇到怎样的风浪,无论要对抗多少明枪暗箭,他都会站在特兰西身前,为他挡下所有危险,让他永远能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地追逐着草莓蛋糕的甜香,做那个会用爪子轻轻“挠人”的、纯粹的少年。
而此刻的凡多姆海恩庄园,争吵还在继续。吉姆·马肯站在书房外,紧紧攥着卢卡的手,眼底闪过一丝冷光——特兰西,克洛德,还有这混乱的凡多姆海恩家族……这一世,所有与前世悲剧相关的人,都将被卷入他的复仇棋局。而他,会一步一步,走向棋局的中心,直到将特兰西彻底拖入地狱。
命运的丝线,在家族秘辛与复仇执念的交织中,愈发缠绕。而克洛德·弗斯达斯,已在心底立下誓言:无论前路如何,他都会守护好他的少爷,不让任何人伤害特兰西分毫。这份守护,无关契约的束缚,而是源于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早已刻入心底的温柔与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