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直紧贴洞口岩壁、全神贯注警戒的李兵脸色猛地一变,他迅速打出一个危险接近的手语。
同时压低声音,那声音虽轻,却像一道冰冷的惊雷在狭小的石窟内骤然炸响:“嫂子,不好,有动静,很多人,正朝着我们这个方向来了!”
刚刚燃起的微弱希望瞬间被扑面而来的巨大危机感所笼罩,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多远……能否判断出具体方位及人数”
谢清禾瞬间进入绝对冷静的战斗状态,声音低沉得可怕,没有丝毫慌乱。
“听脚步声和植被摩擦声,不到两百米,东北方向,至少一个排的兵力,呈扇形分散搜索队形,在逐步推进!”
李兵侧耳倾听着洞外细微的动静,脸色极其难看,咬牙切齿地低声道:“妈的,我听到了狗叫声,他们这是闻着味儿来了……”
谢清禾心中一凛,她确实没料到敌人这次会如此狡猾周全,竟然动用了军犬。
这无疑大大增加了他们被发现的概率和速度。
躺在角落的谢星渊闻言,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刚才李兵那句嫂子他听得真切,心中充满了疑问,但强烈的危机感让他知道现在绝不是询问的时候。
他刚一动弹,就被谢清禾用不容置疑的力道轻轻按住:“哥,你别动,保存体力,相信我们!”
谢清禾的目光快速扫过石窟内部每一个角落,大脑在百分之一秒内飞速运转,分析着所有可能。
这个石窟地形确实险恶,只有一个主要出口,就是他们进来的那条狭窄裂缝。
但好在内部空间足够大,结构也相对复杂,并非全无回旋余地。
洞口若被彻底封死,确实麻烦……但绝境往往也暗藏生机。
这个山洞易守难攻,只要利用得好,就是最好的伏击地。
实在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她空间里那些储备的炸药和特殊装备,就算硬生生炸,也要给大家炸出一条生路来。
“准备战斗”
谢清禾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下达一连串清晰果断的指令:“李兵,占据洞口左侧那个岩石凹陷处,建立射击位,许大牛,右侧那块凸起后面,把你的轻机枪架起来,交叉火力,务必封锁住入口!”
“小山,手雷准备好,听我命令使用,注意投掷角度,别伤到自己人,陆勇,保护飞鹰,退到最里面那个石坳后面,电台保持待命,随时准备呼叫炮火支援——如果可能的话!”
“是!”
战士们压低声音,异口同声地回应,脸上没有丝毫恐惧,只有被逼到绝境后激发出的全部血性与决绝。
他们如同上紧发条的战争机器,迅速而无声地移动到指定位置。
谢清禾则快速从背包实则是从空间掏出之前缴获的几枚敌方手雷,迅速将其设置成简易的压发诡雷。
又从旁边拿了一些散碎的小石块,看似随意,实则极具章法地堆在洞口几个特定的点位。
“嫂子,这是?”
正在检查手雷引信的袁小山,看到谢清禾布置石块,忍不住低声疑惑地问。
“给他们的见面礼。”
谢清禾头也不抬,简短回答,眼神锐利如鹰:“他们投鼠忌器,不敢轻易使用重火力,也怕毁掉他们想要的文件,我们可以利用地形,近身绞杀”
洞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能清晰地听到敌人叽里呱啦的说话声、拨动灌木草丛的沙沙声,以及枪械偶尔碰撞的金属轻响。
石窟内的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几乎下一刻就要崩断!
谢清禾屏住呼吸,全力释放读心术,努力过滤着因爆破可能带来的干扰,艰难地捕捉着外面敌人的动向和零星思绪。
敌军官【刚才这边的爆炸声和之前的痕迹绝对有问题,那个该死的飞鹰肯定就藏在附近某个老鼠洞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敌士兵A,这鬼地方的藤蔓真他妈多……扯都扯不完……】
【敌士兵b,老子都好久没有碰女人了,什么时候能回去……】
谢清禾听着南国人这些乱七八糟的心声,真的很想一把毒药出去让他们闭嘴。
晃了下脑子,集中注意力,听到越远越近的脚步声,谢清禾抬起手,打了一个干脆利落、带着冰冷杀意的手势——五指并拢,如刀锋般在颈前横向迅疾划过。
“一个个解决,放进来打,收点利息”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潜伏在阴影中毒蛇发出的嘶鸣,清晰地传入每个战士的耳中。
“收到!”
李兵、许大牛、袁小山瞬间领会,眼神变得如同在黑暗中等待捕猎的恶狼,闪烁着嗜血而冷静的光芒。
悄无声息地移动到洞口两侧最深的阴影里,反手拔出了腰间的军用匕首和三棱军刺,刀刃在微弱光线下泛着幽冷的寒光。
陆勇则紧紧护在谢星渊身前,半跪在地,手中的手枪枪口稳稳指向洞口方向。
洞口的藤蔓再次被小心翼翼地拨开,动作很缓慢、谨慎,显示出敌人的警惕。
一个戴着敌方特有军帽的脑袋,极其缓慢地从藤蔓缝隙中探了进来,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努力地适应着,警惕而快速地扫视着石窟内部。
就在他半个身子刚刚挤进洞口,注意力还被洞内深处的黑暗和可能存在的威胁所吸引的刹那——
埋伏在左侧阴影中的许大牛动了,他那只蒲扇般、布满老茧的大手如同铁钳般,猛地从后方死死捂住了对方的嘴巴,将其任何可能发出的声响扼杀在喉咙里。
另一只手中紧握的军用匕首,带着一道冰冷致命的寒光,精准而狠戾地在其咽喉处猛地一划。
“呃……嗬……”
一声极其轻微、被死死捂住的、如同破风箱般的闷哼响起。
敌兵双眼猛地惊恐凸出,身体如同触电般剧烈地抽搐了两下,便彻底失去了所有力气,软软地瘫倒在地。
温热的鲜血迅速从他颈间汩汩涌出,染红了身下冰冷的岩石。
许大牛动作未停,面无表情地轻轻将这具尚且温热的尸体拖到一旁更深的阴影处,避免被后续进来的敌人立刻发现。
洞外的敌人似乎隐约听到了些许极其细微的、不寻常的动静,但又不太确定。
一阵叽里咕噜、带着疑惑的低语交谈后,又一个敌兵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更加小心地弯腰,侧着身子钻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