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长越想越是心潮澎湃,几乎要在心里呐喊出来,这样全能型、高智商、心理素质稳如泰山、还具备如此罕见且极具实战价值特殊技能的战略级人才,如果只是放在家里写写剧本、搞搞翻译,那简直是暴殄天物。
是对国家宝贵人力资源的巨大浪费,是彻头彻尾的、不可饶恕的损失。
他们军区,肩负着西南边陲复杂又艰巨的边防重任,时刻面临着各种突发情况和隐秘战线的较量,太需要这样能够独立应对各种复杂极端环境、在关键时刻甚至能一锤定音、扭转局面的尖端人才了。
看谢清禾格斗时那股子源自骨子里的狠劲、面对模拟伤情时那种超越年龄的冷静、在野外环境中那种仿佛与生俱来的生存本能……
陈师长眼中闪烁着发现稀世珍宝的灼热光芒。
这丫头展现出的军事素养和战斗本能,简直就像是为特殊战线量身打造的天才,是天生就该披上这身军装、在最危险的战场上绽放光芒的战士!
然而,激动狂喜之余,一个冰冷且巨大的疑问,也如同幽灵般浮上陈师长的心头,让他炽热的头脑稍稍冷静下来。
陈师长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再次仔细地、审视地打量着正在稍作休息、擦拭汗水的谢清禾。
这姑娘,看面容明明那么年轻,甚至眉眼间还带着几分属于这个年龄的清秀和偶尔流露出的书卷气。
可是……她身上那股子时不时泄露出来的、尤其是在刚才格斗和战术演练中展现得淋漓尽致的冷冽气势,那股子仿佛从尸山血海里浸泡过、千锤百炼而出的煞气和果决……到底是从何而来?
那绝不是在任何一个和平环境的训练场上,靠着打靶、跑操、对练就能磨砺出来的。
谢清禾的眼神,在面对攻击时下意识选择的最优规避角度,那出手时毫不留情、直指要害的狠辣与精准……
这太不寻常了,太矛盾了。
训练场上的谢清禾此刻在陈师长眼里更像是一个经历过真正残酷战争、无数次在枪林弹雨中穿梭、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百战老兵才可能拥有的特质。
甚至,比他手下一些立过战功的老兵,气势还要纯粹、还要惊人、还要……令人胆寒!
裴砚舟是陈师长一手带出来的兵,也是他当儿子一样培养的人。
当初裴砚舟打电话来说要结婚的时候,陈师长出于对爱将的关心,直接请示军区,委托沪市那边的部队对谢清禾及其家人进行了详尽的背景调查。
档案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谢清禾一直在城市里长大,受过良好教育,兄长谢星渊是部队很有前途的军官,目前对外宣布是失踪人员实际上却在做潜伏任务。
父母明面上已经牺牲,但最后查到的消息却是为了执行特殊任务而隐姓埋名。
可就算这样,陈师长依然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在和平环境中长大的女孩子,会拥有这种只有在最残酷实战中才能淬炼出的杀气?
训练场中央,谢清禾打开背包,拿出水壶拧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口。
清凉的水滑过喉咙,让她因激烈打斗而有些燥热的身体稍稍平复。
谢清禾当然知道,今天展露的这一手,必定会引起有心人的关注和怀疑,但她根本不在乎。
在这个注重集体、讲究出身的年代,她早就为自己铺好了后路。
后世时,她十三岁就已经是黑带榜单上令人侧目的高手,黑玫瑰这个名号,是用无数次受伤和汗水换来的。
十八岁以前,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世界各地的原始丛林、恶劣环境中度过的,不是在学习和实践如何从最危险的围捕中逃脱,就是被父兄重金请来的各路佣兵王、杀手、生存专家往死里操练。
这些经历造就了她如今的身手,但也确实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谢清禾在决定同裴砚舟来随军的时候,俩人就想好了对策。
她的格斗风格与裴砚舟有很多相似之处,如果有人硬要揪着这点不放,查到最后的结果就是裴砚舟在家属院养伤期间,每天都把媳妇当兵来操练。
这一点,周围的邻居都可以作证。
王嫂子就曾经亲眼见过,清晨天还没亮,裴砚舟就带着谢清禾在院子里进行体能训练。
张嫂子也能为谢清禾作证,有次她去送菜,正好撞见裴砚舟在教谢清禾格斗技巧,两人在院子里对练,动作干净利落。
“砚舟那孩子,养伤期间也不闲着,天天带着清禾妹子锻炼身体。”
王嫂子面对调查人员的时候,还说:“我当时还纳闷呢,裴营长这是火气大,把火全都用来训练清禾妹子了,这也是清禾妹子脾气好由着他胡闹。”
邻里间的见证,就是谢清禾有好身手最好的掩护。
如果有人质疑她的身手为何如此了得,大可以归功于裴砚舟这个严师的悉心教导,还有谢清禾天赋异禀。
陈师长压下了心中的疑虑,朝身边的警卫员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到训练场边缘的一棵大树下。
“动用最高权限”
陈师长压低声音,语气严肃:“仔细、彻底地查清楚谢清禾的所有背景经历,她从小到大的生活轨迹、社会关系。”
“任何细微的异常、任何时间上的空白,都不能放过。”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这样能力超群的人才,我们一定要把她留在部队。”
警卫员立即领会,低声回应:“明白,师长,我这就去安排,保证查个水落石出。”
陈师长点了点头,目光重新投向场中的谢清禾。
他相信裴砚舟的眼光,也相信自己的直觉,谢清禾身上这份神秘感,让他觉得这个女子非同一般。
陈师长整理了一下军装,大步走向谢清禾,脸上露出了赞赏的笑容:“小丫头,表现得很出色,刚才那一手,把我们都镇住了。”
谢清禾放下水壶,立正敬礼:“谢谢师长夸奖。”
“不过”
陈师长话锋一转,目光如炬:“我很好奇,你这身本事是从哪里学来的,据我所知,你在沪市的时候,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军事训练。”
场边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这也是大家心中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