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将牌“啪”地落在桌面,红中朝下,压住了成小驴刚打出的发财。
“胡了!”莫菁拍着桌子笑,眼尾的碎光映着台灯暖黄的光晕,“小驴弟弟,这都第三把了,你今晚手气也太背了吧?”
成小驴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后颈突然传来一阵针扎似的刺痛,像是有细小的电流顺着脊椎往上窜。他瞥了眼对面的秦思雨,对方正推了推眼镜,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屏幕亮光照出她手腕上那道浅浅的疤痕,在昏暗的客厅里泛着微光。
“可能是熬夜熬的。”他含糊应着,伸手去揉后颈,却摸到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体——不是皮肤的触感,更像某种金属接口,带着微弱的震动。
这触感转瞬即逝。
等他再仔细摸时,后颈只剩一片温热的皮肤,仿佛刚才的刺痛和异物感都是错觉。唯有胸口的玉璧状胎记,开始隐隐发热,像是揣了颗刚剥壳的溏心蛋。
“要不要中场休息?”于莉叼着冰棍,左手腕上的黑色手环突然闪了下蓝光,“我总觉得今晚怪怪的,刚才打二条的时候,居然听见冰箱在‘嗡嗡’喊我的名字。”
她这话刚说完,客厅的灯管突然闪烁了一下,灯光由暖黄变成诡异的冷白,照得麻将牌上的纹路都清晰得有些刺眼。秦思雨的手机屏幕突然黑掉,紧接着又自动亮起,弹出一个没有图标的应用,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代码,最顶端写着“意识链接启动中”。
“什么东西?”莫菁凑过去看,颈后拔火罐的红印在冷光下格外显眼,“思雨,你手机中毒了?”
秦思雨皱眉想关掉应用,手指却像被黏在屏幕上,代码滚动的速度越来越快,隐约能看清“南极坐标”“基因匹配”“能量过载”等字眼。而成小驴胸口的胎记,烫意骤然加剧,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飘离,眼前的合租屋渐渐扭曲、模糊,麻将牌、台灯、冰箱都化作一道道流光,缠绕着涌向他的脑海。
“不好!”成小驴突然想起白天在五金店翻到的那本旧手册,扉页画着的“意识链接器”,外形竟和他刚才摸到的后颈异物一模一样。他想喊出声,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只能眼睁睁看着秦思雨的手机屏幕射出一道金色光束,直直打在他的胎记上。
光束接触到皮肤的瞬间,成小驴浑身一僵,眼前彻底陷入黑暗。
下一秒,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冰冷的实验室。四周是透明的玻璃墙,墙上布满了闪烁的仪表盘,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波形图,标注着“意识融合度37%”“基因适配失败”。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消毒水味,混合着一丝淡淡的金属锈味,和出租屋里的气息截然不同,却又莫名熟悉。
“快切断链接!能量过载了!”一个急促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成小驴转头,看见秦思雨穿着白大褂,正对着控制台疯狂操作,她手腕上的疤痕在灯光下格外清晰,正是白天看到的那一道。
不远处,莫菁被固定在一个半躺着的装置上,额头上贴着几片电极片,脸色苍白,眉头紧蹙,颈后那个针尖大小的淡青色斑点,此刻正闪着微弱的青光。“我感觉...有人在抢我的意识...”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痛苦的呻吟。
“稳住!”于莉站在装置旁,左手腕上的手环发出强烈的蓝光,她的身体周围萦绕着淡淡的电流光晕,“我的电击能力只能暂时压制,你赶紧找到核心密钥!”
成小驴愣住了,这场景、这对话,分明像是他昨晚没看完的科幻电影剧情,可此刻却真实得可怕。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胎记的位置正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光芒中隐约浮现出一个玉璧形状的密钥图案,和手册上画的“意识融合核心”完全吻合。
“密钥在我这!”他大喊一声,伸手去摸胎记,指尖刚触碰到皮肤,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仿佛要把他的意识彻底吸进装置里。
仪表盘上的数值瞬间飙升:“意识融合度78%”“能量过载预警”“南极装置启动倒计时10...9...8...7…6…5”
“不行!这样下去我们都会被卷入意识风暴!”秦思雨的声音带着哭腔,控制台突然冒出火花,“核心不稳定,必须有人主动断开链接!”
莫菁猛地睁开眼,颈后的青光骤然变亮:“小驴,听着!企鹅踢踏舞是暗号,记住它!”她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我来断开链接,你带着密钥走,找到真正的核心...别让他们拿到黄金...”
“黄金?”成小驴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莫菁颈后的青光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实验室的玻璃墙开始龟裂,无数道金色的流光从裂缝中涌进来,缠绕着他的身体。
“快走!”于莉突然发力,一道蓝色的电流击中控制台,仪表盘瞬间黑屏,倒计时停止。“我妈在你脑内开了五金分店,有紧急情况就喊螺丝刀!”
这句话刚说完,成小驴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往后拽,眼前的实验室、秦思雨、莫菁、于莉都化作破碎的光影,消毒水味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出租屋里熟悉的麻将牌气味。
“小驴?小驴你怎么了?”
莫菁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成小驴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坐在麻将桌前,胸口的胎记依旧发烫,后颈却残留着刚才的刺痛感。秦思雨的手机已经恢复正常,屏幕上显示着购物软件的界面,于莉手腕上的手环不再发光,只是静静贴合在皮肤上。
“你刚才突然晕过去了,吓我们一跳。”于莉递过来一杯温水,“脸色惨白,还说胡话,什么‘切断链接’‘南极装置’的,跟做梦似的。”
成小驴接过水杯,手指还在微微颤抖。他看向莫菁的颈后,那个淡青色的斑点依旧存在,秦思雨的手腕疤痕、于莉的手环,都和刚才的“梦境”一模一样。而他怀里的平板,不知何时亮了起来,屏幕上是他白天下载的《科幻装置维修手册》,页面正好停留在“意识链接器故障排除”这一章,旁边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密钥藏于玉璧胎记,适配者需唤醒共生能力”。
台灯的灯光重新变回暖黄,麻将牌安静地躺在桌面上,仿佛刚才的实验室、能量过载、意识风暴都只是一场荒诞的梦。可胸口持续发烫的胎记,后颈残留的刺痛,还有三个姑娘脸上不易察觉的紧张,都在告诉他——刚才的一切,或许并非虚构。
莫菁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指尖的温度带着一丝凉意:“是不是太累了?要不今晚先到这?”她的指尖划过他的后颈,成小驴浑身一僵,刚才摸到的金属接口触感,似乎又回来了。
秦思雨推了推眼镜,眼神里带着探究:“你刚才说的‘企鹅踢踏舞’,是什么意思?”
于莉突然一拍桌子:“我知道!昨天刷短视频看到过,说是某个暗号!”她的手环突然闪了下蓝光,客厅的灯管跟着闪烁了一下,和刚才“梦境”开始时的场景一模一样。
成小驴看着三个姑娘,胸口的胎记烫得越来越厉害,他突然想起莫菁在“梦境”里说的话——“别让他们拿到黄金”。黄金?什么黄金?和东莞有什么关系?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枕头,枕头套上“东莞厚街拖鞋批发”的字样清晰可见,可在灯光下,字样周围似乎萦绕着一圈极淡的金色纹路,像极了“梦境”里装置启动时的流光。
这个深夜的合租屋,似乎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而他胸口的胎记、三个姑娘身上的异常,还有那句莫名其妙的“企鹅踢踏舞”暗号,都只是冰山一角。
成小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震惊和疑惑:“可能...真的是我太累了,做了个奇怪的梦。”他拿起桌上的麻将牌,“要不...我们再打一把?说不定手气就转了。”
他的目光扫过三个姑娘,莫菁眼底藏着担忧,秦思雨眼神锐利,于莉则一脸好奇,她们的反应,更让他确定——这场“梦”,才刚刚开始。
台灯的光晕笼罩着麻将桌,四个年轻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而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成小驴枕头套上的金色纹路,正悄悄变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