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将怎不知和云帅还有旧?”孙止戈语气中带着不屑。
“本帅说有,那就一定有。”
“哼!老夫不会背叛齐国,你死了这条心吧!”孙止戈以为云清是来收买他的。
“本帅何时说过让你背叛齐国了?唉,孙将军想多了。
不知将军可识得此物吗?”
云清说完,从怀里掏出那枚紫玉盘龙佩,放在桌案上。
心里则想着:他若认下自己的身份并投诚,那便给他一场富贵,倘若不认,就只能送他去见他的旧主。
“当啷”一声,孙止戈的佩剑掉落在地,他死死的盯着那枚玉佩。
“这…这…这是?”孙止戈结结巴巴的开口,几步上前,捧起那枚玉佩,反复看了半晌,眼底涌出泪意。
他自然认得这枚玉佩,这是先太子的贴身之物,齐国的老臣就没有不认识的,当年齐宣被立为太子时,齐昭帝亲手所赐。
“云帅怎会有此物?”孙止戈双眼猩红的看向云清。
“这是本帅自幼便戴在身上的。”云清说完,摘下了面具。
只见孙止戈瞪大双眼,紧紧的盯着那张与先太子一般无二的面容,瞬间老泪纵横。
这就是云清戴面具的原因,他长的太像舅舅齐宣,甚至比齐祯那个亲儿子都像,这张脸,凡是见过齐宣的人,就不会怀疑他不是太子遗孤。
果然。
“您…您是?”孙止戈紧了紧喉咙,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他不敢相信,太子殿下的遗孤,竟然还活着。
“本帅今年十二岁,生于昭和二十二年八月十六。”云清说道。
齐宣死于那年八月十五的中秋宴,他和齐祯都是八月十六凌晨出生的。
“小殿下。”孙止戈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喊出这三个字,立刻单膝跪地。
小殿下还活着,太子殿下大仇可报,定是殿下的在天之灵保佑着小殿下。
“孙将军请起!”云清起身扶起孙止戈,微微一笑,你认下便好。
“谢小殿下。”孙止戈此刻再看云清,已是满满的慈爱。
“孙将军,你部下这十万人马中,可有齐安的爪牙?”云清问道。
“有,臣有一副将,是齐安的心腹,他麾下有两万步卒。”孙止戈回答。
云清没有说话,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两万人?不能都杀了,他们都是齐国的士兵,只是听令行事而已。
“孙将军,那副将连同他的心腹,便留给你了,本帅不希望那两万人有异心,可能做到?”
“能,臣向小殿下保证,太阳初升之时,臣麾下这十万兵马,只听小殿下一人之号令!”
“好!待本帅事成之日,孙良娣便是先考皇贵太妃,执掌凤印!”云清的声音铿锵有力,也是给孙止戈吃一颗定心丸。
“臣代小女谢殿下恩典!”孙止戈单膝跪地,心中涌现满满豪情,女儿都能授封皇贵太妃,小殿下肯定也不会亏了自己,孙家,要崛起了!
“本帅等孙将军的好消息!”云清说完收起玉佩,一个闪身便没了踪迹。
“好强的实力!”孙止戈的心肝都在颤抖。
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严肃神情,大步走出敌楼,叫来自己的心腹,耳语一番。
心腹双目圆睁,虽不明白将军为何会下达这样一道命令,但疑虑并未让他的脚步停顿。
旭日东升,给大地铺上一层红晕。
云城的士兵们此时已吃过朝食,整装待发,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关墙之下。
“吱呀——”一声沉闷的声响,如沉睡巨兽缓缓苏醒,城门在沉重的绞盘声中缓缓打开,扬起漫天尘土。
孙止戈身骑一匹通体乌黑的战马,身披玄色重甲,甲胄上还凝着未干的霜花,腰间佩剑寒光凛冽。
在他身后,诸位守将身着同样的戎装,手持长枪大刀,神情肃穆,一字排开从城门处列队而出,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整齐而沉重的声响。
“恭迎云帅!”孙止戈率先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如钟,直冲云霄。
身后众将紧随其后,单膝跪地,齐声高呼:“恭迎云帅!”
声音在空旷的边塞上空回荡,久久不散。
城楼上,“云”字旗猎猎作响,寒风呼啸而过,却吹不散将士们眼中的炽热与忠诚。
云清立于队列前方,一身银白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黄金面具冷峻如霜。
他勒住缰绳,目光扫过跪地的众将,沉声道:“众将听令!”
“末将在!”众将齐声应道,声音铿锵有力。
“入关!”云清一声令下,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众将齐声应和,纷纷起身翻身上马。
孙止戈一挥手,率先策马向前,身后大军紧随其后,如一条长龙般缓缓驶入城门,朝着中原的方向进发。
“孙将军,辛苦了!”镇北将军府内,云清笑着说道。
“末将惶恐,能为太子复仇,能为殿下冲锋是臣等的福气!”孙止戈的脸上再也没有之前的凝重,而是满满的激动。
“末将愿为殿下效死!”其余将军在见到云清的真容时,心中的疑虑彻底消散。
他们都明白,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家族兴盛百年,赌输了,九族赴死。
可身为武将,有谁不想建功立业,封侯拜相?赌了!
“哈哈哈,本帅可不愿看到你们去死,要留着这有用之躯,共享太平!”云清爽朗一笑,给了他们承诺。
“唯殿下马首是瞻!”众将异口同声。
入了山海关,任谁也无法阻挡云清大军的脚步。
次日一早,云清留下两万大军留守山海关,以防草原来犯。
命孙止戈派心腹带领两千精兵和五百机器人做先锋,诈开下一座城池的大门,并迅速占领城池。
同时命令机器人封锁消息,不准一兵一卒回京报信。
云清与孙止戈率领着疲惫却目光坚毅的将士们,如一道沉默的铁流,在官道上急速推进。
昼伏夜出,马蹄包裹着粗布,踏地无声;兵士衔枚,疾走如风。
连续五夜的强行军,若不是有云清给他们加“料”,怕是早就榨干了体力,逼近京城时,望见那隐约的轮廓,一股决绝的气息在队伍中弥漫开来。
他们在城外二十里一处依山傍水的隐蔽之地扎下营寨,营垒迅速而有序地建立起来,哨兵像钉子般楔入四周制高点,警惕的目光穿透暮霭,直指那座毫无防备的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