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皇帝和皇子之间,竟出现一种诡异的平衡。
就连齐安都不得不消停下来,他现在羽翼未丰,还没资格和皇帝硬碰硬,蛰伏才是最重要的。
而这短暂的平衡也仅仅维持了两年,哪怕皇帝千防万防,依旧没有防住齐安和柳婉茹,他们给老皇帝下了慢性毒药。
乾元宫的龙榻上,齐昭帝此时奄奄一息,那双锐利的眼眸,散发出浓浓的不甘。
“逆子!”齐昭帝虚弱的吐出两个字。
齐安看着他,像是看一个死人,笑着说道:“父皇,您安心的去吧,这天下,儿子定会守好的。”
“杀父弑君,天理难容,不得好死!”齐昭帝诅咒着。
齐安拿着刚刚盖上玺印的遗诏,摇摇头说道:“父皇,太子倒是没有杀父弑君,不是一样没有好下场吗?
对了,您若是见到他,记得给儿臣传句话,就说,儿臣谢谢他,谢谢他早早的死了,还是父皇您默许的。哈哈哈。”
齐安此时胜券在握,把遗诏递给了身边的一位大臣,那是皇帝的心腹,但私底下,一直都是自己的人。
齐昭帝带着浓浓的恨意,死不瞑目!
“唉,您又是何苦呢,若是早点立儿臣为太子,也就不用遭这一回罪了。”齐安低声说着,合上了他的双眼。
悠远而又绵长的钟声响起,大臣以及命妇们纷纷穿戴素衣丧服,准备进宫哭丧。
京城的街道都蒙上一层哀鸣,百姓们纷纷向着皇宫的方向行礼,送皇帝最后一程。
东城的一家客栈里,掌柜的正在严查不合时宜的摆设,一众伙计被指挥的团团转,这个要收起来,那个也要收起来,接下来的一百天里,都要谨小慎微,倘若出了差错,便是小命不保。
这时,一个抱着孩子的中年汉子进了大堂。
“掌柜的,来间上房。”
“来了客官,您这边请。”掌柜的看见来客,热情的打着招呼,手脚麻利的登记完,将对牌递给了汉子。
“小二,赶紧的,送客官上楼,天字二号房。”掌柜的吩咐小二。
“客官请随小的来。”小二恭恭敬敬的带人上楼。
“客官,还有什么吩咐吗?”把人送上楼,小二客气的问道。
“没什么吩咐,多谢小二哥,我们父子连日赶路,多有疲惫,莫让人打扰。”汉子说着掏出一把铜板,递给了小二。
“得嘞,小的记下了,谢客官赏。”小二高兴的转身下楼。
房门关上后,汉子将孩子放在窗边的软榻上,说道:“主人,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
“不用了,阿财,我不累。”
父子俩正是云清和阿财。
这两年来云清的修为已经达到炼气五层,几乎是这个世界的天花板了,知晓老皇帝驾崩,特来取一样东西。
阿财是他明面上的父亲。
当初云清凭一枚玉佩金蝉脱壳,打消了齐安的疑虑,就放出了阿财,让他带着自己去了北方。
这个世界和原生世界的古代相似,尤其是看到成片成片的黑土地后,他毫不犹豫的定居下来。
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剿匪,将周边大大小小的土匪收编后,不服管的杀掉,身上没有业力的训练成军队,阿财就是这支军队的主帅。
又依靠现代的知识和高产的粮种,收服了附近的居民,这些居民要么是逃荒而来,要么是发配至此。
在齐国和草原的夹缝中,发展成一股新的势力——云城。
每次有天灾时,云清还会派出机器人收拢灾民,给他们用上造梦符,只要来云城,便可衣食无忧。
云清并没有欺骗这些灾民,不仅派机器人接应,还会给他们发放粮食和水,到达云城后,还会分配土地,赊欠种子、耕牛和农具,三年不纳税。
仅仅两年的时间,云城已经是灾民口中的天堂之城,有饭吃有衣穿,家家有余粮。
建工坊,建学堂,铺路架桥。
短短两年,云城已有繁华之象。
只是如今云城的军队并不多,仅有两万人,其中一千是战斗机器人,五千骑兵,一万二步兵,和一个两千人的火器营。
兵不在多而在精,这些兵个个都是精兵,以一当十的那种。
这是云清起家的根本,既然当初给了他这个身份,不好好利用一下,怎么能对得起他们的用心良苦呢?
“阿财,晚上你去联络我们的人,打探一下如今京中的形势。”
“是,主人。”
京中是有探子的,当初云清派了十个机器人来京,让他们发展情报系统。
如今规模有:一家青楼,一家酒楼,一家镖局,还有一座山庄,以及数支商队。
是夜,阿财离开去联络自己人,云清则带着绿霄,贴上隐身符去了皇宫。
太和殿此时一片素缟,白幡如霜雪般垂落,衬得殿内烛火愈发昏黄。
宫女太监们身着孝服,脚步轻得像落雪,或躬身擦拭着冰冷的玉器,或端着温好的茶水静立角落,连呼吸都刻意放轻。
侍卫们则手持长枪,身姿挺拔如松,肃立在殿门内外,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守护着这份脆弱的宁静。
守灵的皇子们身着麻衣,跪在灵前的蒲团上,头低垂着,肩膀微微颤抖,压抑的啜泣声在空旷的大殿里断断续续地回荡。
供桌上香烛袅袅,青烟缭绕,映照着一张张写满悲伤的年轻脸庞。
殿内一侧,几位道士身着玄色道袍,手持桃木剑,正闭目诵经。声音低沉而悠扬,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仿佛在为逝者引路,也在为生者祈福。
另一侧,几位僧人则身披红色袈裟,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诵经声庄严而肃穆,与道士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在殿内久久回荡,营造出一种既悲伤又神圣的氛围。
整个太和殿沉浸在一片寂静与悲伤之中,只有偶尔传来的啜泣声和诵经声,打破这份沉重的宁静。
跪在众人前方的齐安,神情悲切,但眼中的精光却昭示着主人的兴奋。
父皇的遗诏已经昭告天下,自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新皇,想起那些弟弟和支持他们的大臣,脸上的错愕,让他心情非常好。
与齐安同样兴奋的还有柳婉茹,她马上就是皇后了,母仪天下,坐上那个女子至高无上的地位,若不是用了姜汁的帕子,她此刻真的哭不出来,恨不得大笑三声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