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财的伤终于好了,主仆俩再一次大摇大摆的进了哈市。
当天夜里,云清带着阿财来到这个充满罪恶的地方。
此时它还不叫731,而是叫东乡部队。
夜色如墨,寒风卷起地上的煤灰,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和某种难以名状的焦糊味。
那座高耸的烟囱,如同通往地狱的巨塔,源源不断地喷吐着裹挟着罪恶的黑烟,连星光都被它吞噬。
云清的身影在阴影中凝立,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那双眼睛,锐利如鹰,燃烧着冰冷的火焰,死死盯着前方铁丝网后那片灯火稀疏,却散发着令人作呕气息的建筑群。
这里,是魔窟,亦是人间地狱。
阿财沉默地站在他身后半步,像一尊铁塔,魁梧的身躯绷得紧紧的,他不需要多问,主人的意志,便是他行动的唯一准则。
“阿财,”云清的声音低沉,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斩铁断金的决绝,“这里的鬼子,一个不留。”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蕴含着无尽的杀意。
“是,主人。”阿财的回答简短有力,如同战锤敲击在铁砧上。
“行动!”
话音未落,云清的身影已如鬼魅般飘出,足尖在粗糙的地面上轻轻一点,便已掠过数米,悄无声息地翻过了第一道铁丝网。
他的动作轻盈得不可思议,仿佛没有重量,夜行衣紧裹的身躯在探照灯扫过的间隙里灵活穿梭,如同暗夜中的精灵,却是带来死亡的精灵。
阿财紧随其后,遇到鬼子直接一拳打死,像一头暴怒的棕熊。
“什么人?!”日语惊呼声响起,探照灯的光柱猛地扫向阿财的方向。
“呜——!”凄厉的警报声划破夜空。
就在灯光即将锁定阿财的瞬间,一道细微的破空声响起。
哨塔上的鬼子哨兵喉咙上突然多了一枚乌黑的飞镖,他张了张嘴,眼中的惊愕凝固,直挺挺地栽倒下来。
是云清。他不知何时已潜行至哨塔之下,出手如电。
实验室区域的大门被猛地推开,几个穿着白色防疫服,却手持步枪的鬼子兵冲了出来。
他们看到如同铁塔般冲来的阿财,惊慌失措地举枪。
阿财不闪不避,蒲扇般的大手一挥,一根不知从何处抄起的沉重铁棍带着恶风横扫而出。
“咔嚓!”脆响声中,步枪被打得扭曲变形,当先的鬼子兵惨叫着倒飞出去。
云清则已如一片落叶般飘入了建筑内部。
走廊里灯光昏暗,弥漫着福尔马林和血腥混合的怪味。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研究员模样的人拿着记录本匆匆走过拐角,与云清撞个正着。
那研究员看到云清眼中的杀意,吓得魂飞魄散,张嘴欲呼。
寒光一闪!云清手中的短刀已精准地划过他的脖颈,将他的惊呼扼杀在喉咙里。
研究员捂着喷血的脖子软倒在地,记录本散落,上面扭曲的数据和图表,在云清眼中无异于魔鬼的契约。
云清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脚步不停,向着记忆中最罪恶的核心区域疾行。
沿途遇到的零星抵抗,都在他鬼魅般的身法和精准致命的攻击下迅速瓦解。
另一边,阿财的战斗方式则狂暴得多。
他如同人形凶兽,铁棍挥舞得密不透风,所过之处,骨断筋折,惨叫声不绝于耳。
他故意制造巨大的声响,将越来越多的守卫吸引到自己身边,为主人清理核心区域创造机会。
云清一脚踹开一扇厚重的铁门。门后的景象,即便是他心有准备,也让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是一间手术室般的房间,无影灯下,手术台上束缚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同胞,他的胸膛已被打开,露出蠕动的内脏。
旁边站着几个手持手术刀,戴着沾血橡胶手套的“医生”,他们眼中没有对生命的敬畏,只有疯狂的研究欲望。
突然闯入的云清,让这几个魔鬼愣住了。
云清却没有愣,他的目光扫过同胞那绝望而痛苦的眼神,胸中的杀意沸腾到了顶点。
“死!”
一声低吼,他身化残影,刀光如匹练般绽放。
血光迸溅!
手术刀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伴随着临死前短促的哀嚎。几个“医生”甚至没能看清来人的模样,便已倒在血泊之中。
云清快步走到手术台前,看着那双逐渐失去神采的眼睛,他深吸一口气,手中短刀轻轻递出,结束了同胞的痛苦。
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这充满罪恶的空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冰封的决然。
他转身,走向下一个房间,那里堆放着文件和实验数据。他从空间取出准备好的定时炸弹,冷静地设置。
外面,阿财的怒吼声和鬼子的枪声、惨叫声混杂在一起,如同地狱的交响乐。
当云清设置好所有炸药,浑身是血地与同样伤痕累累却战意不减的阿财,在预定地点汇合时,整个东乡部队已被他们搅得天翻地覆。
身后,是燃烧的建筑和遍地的鬼子尸体。
被救出来的同胞,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看黑暗的天空,泪水早已决堤。
“快走!阿财,带着他们离开这里,速度要快!如果有会开车的,一起帮忙开车!”
云清下令,语气中的急切让大家心神一颤,赶紧互相搀扶着跟上阿财的脚步。
卡车的启动声音响起,还有几个国军的战俘,他们也会开车,跟随阿财的车驶出了大门。
云清看着远处的几个身影,他们浑身长满脓包,早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赶紧走!鬼子的增援部队马上就到!”
“壮士,我们活不了了,鬼子给我们注射的东西传染,我们如果走了,就是害人。
我们留在这里,跟鬼子拼了,就是死也绝不让鬼子好过!”
“对,壮士,你走吧,多杀鬼子,给乡亲们报仇!”
“快走!”
一个个都在催促云清。
“我能治好你们的,相信我,我能救出你们就能治好你们。”云清的眼眶发酸。
“不走了,活够了,能跟鬼子同归于尽,也算是报仇了,还有比这痛快的事吗?”一个汉子爽朗的笑道。
“是啊,小兄弟,能记一下我们的名字吗?我们不是马路大,我们有名字!”
“对,我们有名字!”
在那一双双殷切的眼神中,云清掏出本子和笔,工工整整的写下他们的名字和籍贯。
这时,鬼子的大部队也到了,迅速往这里赶来。
“小兄弟,快走!你不是安好炸药了吗?放心!小鬼子跑不了的,你快走!”
“快走!记住,多杀鬼子!”
几人怒吼着捡起地上的鬼子的枪,一边开枪一边撤退到实验室里。
云清的眼角湿润,几个起落,消失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
片刻之后,接连不断的剧烈爆炸声在他身后响起,冲天的火光瞬间吞噬了那些罪恶的建筑,连那根高大的烟囱也在轰鸣中缓缓倾塌,仿佛象征着这魔窟的暂时终结。
冲天的火光映亮了远方的天际,也映亮了云清决绝离去的背影。
今夜,血债血偿。但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这片土地上的苦难与抗争,还远未结束。